母亲节，我推着重病的老母亲去超市买鱼。撞见妻子林婉茹和她的小狼狗在购物。
母亲说了她一句别浪费钱，林婉茹当众一耳光扇在她脸上：老不死的，
我花我丈夫的钱关你屁事！我冲上去，被她的小狼狗一拳打跪，头按进鱼缸。
超市经理调出监控，画面只有我推搡妻子的片段。派出所里，林婉茹哭得梨花带雨，
说我长期家暴。最终判决：赔偿她精神损失费2.6万元，当场执行。
母亲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存折：儿啊，妈这有2万，你别进去……我接过存折，
看着林婉茹得意的笑脸，轻声说：这超市，监控死角有7个，你们确定只剪这一段？
1沈默言醒来的时候，肩膀僵硬得像块铁板。他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但不是医院，
是自己家。林婉茹总喜欢用那种贵的要死的进口消毒水，
说是能杀灭他这种“社畜”带回来的所有细菌。他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时钟。早上八点。
母亲节。他爬起来，发现厨房里碗堆得老高。瘫痪的母亲坐在轮椅上，
正努力够着桌上放着的一碗白粥。妈，手抖！沈默言快步上前，抓住了碗。
他知道母亲中风后，右半身行动不便，强行自己来会摔跤。母亲陈淑云头发花白，
眼底带着明显的倦色。默言，你该睡，别管我。婉茹说她今天要做贵的燕窝……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讨好。沈默言冷笑一声，拿起那碗所谓的“粥”。冷冰冰，
上面飘着几片没泡开的隔夜米粒。是啊，她的燕窝，得用我加班续命的钱去买。
沈默言推着母亲进了客厅，动作放得很轻。婉茹呢？她说出去跟秦教练约好了，
说是做‘夫妻关系维护’，今天母亲节，说要给我买份大礼……陈淑云声音越来越小。
沈默言没接话。他知道那“大礼”可能就是林婉茹给她妈新买的那辆轿跑。他拿自己的卡，
林婉茹刷起来可从没分过彼此。他拿出电饭煲，热了一小时前的鸡汤。妈，别等了。
我们去买条鱼。鲈鱼，你最爱吃的。沈默言给母亲换上厚外套，推着她出了门。
地点：大都会超市，GZ市南区最豪华的那一家。他把轮椅靠在超市入口，
去拿轮椅专用的推车。嘀。手机闪了一下。林婉茹：沈默言，我妈的燕窝你买了没？
还有你承诺给我买的那个香奈儿包，秦教练说你一个IT架构师，年薪几百万，
抠抠搜搜跟穷鬼一样。你配不上我。沈默言回复：在找鱼。他把手机放回口袋，
用力握紧了轮椅把手。那一句配不上我此刻听起来，简直荒谬得可笑。
他所有的疲惫、所有的付出，在林婉茹眼里，都不值一提。他们进了超市，直奔生鲜区。
陈淑云指了指鱼缸里一条体型饱满的鲈鱼。默言，这条不错，今晚就清蒸。沈默言点头，
示意水产师傅捞鱼。就在这时，一个充满年轻活力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嚣张。
卧槽，这么肥的鱼，给老子来一尾！沈默言转头。林婉茹穿着短裙马甲，
化着时下流行的浓妆，正亲密地挽着秦寿生的胳膊。秦寿生肌肉紧绷，
那件紧身T恤似乎随时会崩开。他手里大大咧咧地拿着一盒避孕套，牌子还是情趣专用的。
陈淑云当场愣住了。她上次住院的时候，秦寿生就是她儿子病房里见到的那个“干弟弟”，
说是林婉茹健身教练的亲弟弟。婉茹，你……你带着秦寿生，来买这不正经的东西？
陈淑云脸色苍白，指着那盒避孕套，声音都在颤抖。林婉茹的反应快得吓人。
她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慌乱，马上就变成了嘲讽和厌恶。妈，说什么呢！
这是我闺蜜让我帮忙买的！我这叫帮忙！再说了，我花我丈夫的钱，买点什么私人物品，
关你一个老不死的什么事？陈淑云手里的轮椅边沿被她抓得死紧，
喘着粗气：沈默言赚钱不容易，你不能这样糟蹋他的钱！
这秦寿生根本就不是你什么干弟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秦寿生哈哈大笑起来，
一把抢过了沈默言刚刚指着的那条鲈鱼，然后用力扔回了水箱。老太婆，你懂个屁。
你儿子没本事满足我姐，我替他满足。他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就是我的。这条鱼？
我姐说了，她最近在减肥，不吃这玩意儿。秦寿生满脸轻蔑，
还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手里的避孕套。你，你无耻！陈淑云气得全身发抖，
高血压立马冲了上来。林婉茹脸上的厌恶已经藏不住了。她看到周围渐渐围拢的人群，
心里有了新的算计。她猛地抬起手——啪！一声清脆的耳光，
狠狠扇在了陈淑云的右脸上，直接把陈淑云脑袋打歪了过去。我让你乱说话！
你这个老东西，天天瘫痪，拖累死老沈了你知道吗？我让他给你花钱，我早就不满，
你现在还敢管到我头上了？林婉茹气急败坏，面容扭曲。时间仿佛在这一秒钟凝固了。
周围的水产师傅、导购员，还有围观的群众，全部安静下来。
沈默言仿佛听到了自己血管爆裂的声音。十年如一日的隐忍，对家庭的无偿供养，
对妻子那卑微的爱意，在这一记耳光面前被抽得粉碎。他眼底的麻木瞬间被暴怒取代。
林婉茹，你敢打我妈！沈默言嘶吼出声，猛地扑上去。但他常年坐在电脑前的身体，
怎么可能敌得过秦寿日复一日练出来的一身腱子肉。秦寿生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
一个侧身躲开，随手一拳，准确无误地砸在了沈默言的腹部。废柴就是废柴。
沈默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拧到了一起。他发出沉闷的低吼，身体一软，就向地面栽去。
秦寿生似乎不想让他倒得舒服。他一个闪身，膝盖精准撞在了沈默言的腿弯处。噗通！
沈默言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超市地面上。嘴巴里瞬间涌上一股咸腥味，
一丝血迹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陈淑云，那被扇了一耳光的老人，却顾不上自己的疼痛，
哭喊着：默言，别管我！儿子！你快起来！林婉茹站在一旁，像看着地上的一只臭虫，
嫌恶地皱着眉头。哦，跪下了？沈默言，你是给我妈下跪过太多次，忘了怎么站起来的吧？
林婉茹轻蔑地笑着，眼里闪烁着极致的快感。啪啪啪。秦寿生拍了拍手。沈老哥，
你老婆真带劲。沈默言跪在地上。超市的人群聚集得更多了，手机的摄像头此起彼伏。
他抬头，带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婉茹。这一刻，怨恨烧光了所有的爱意和忍耐。
别看我，你瞪什么瞪！快叫保安把他拉出去！他疯了！他打人！林婉茹尖叫起来，
演技瞬间上线。周围有人开始私语：怎么回事啊，男的打老婆婆吗？沈默言的头在眩晕。
他努力撑着地面，想爬起来，但是腹部和膝盖的剧痛让他无法动弹。
他听见林婉茹对着电话兴奋地喊着：吴经理吗？快点叫人来！沈默言疯了，
他想在超市杀人！吴经理，那个超市经理，他记得，那不就是秦寿生的表哥吗？
冰冷的水泥地板渗透着超市里的冷气，沈默言跪着，
周围的一切噪音在他耳朵里都变成了嗡嗡的蚊鸣。他缓缓抬起了头，眼神从暴怒，
彻底转向了死寂一般的平静。这种平静，比任何怒火都让人心底发寒。林婉茹，今天的鱼，
你吃不着了。沈默言咳着血，声音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沙哑却清晰。
林婉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平静战栗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嚣张。想吓唬谁呢？
快拉他出去！这时，五个保安像机器人一样冲了过来，带头的就是一个穿着制服，
挺着啤酒肚的男人，他扫了一眼沈默言，眼睛里全是轻蔑。把人给我拷起来！
吴经理大手一挥，保安们立刻围了上来。沈默言被按倒在地上，冰冷的手铐锁住了他的手腕。
他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行。眼前一片模糊，只有林婉茹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在他头顶上扭曲着。他被拖出门，头磕在了一旁的鱼缸边缘。
冰冷的水一瞬间浸湿了他的头和脸。妈！他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他被拉起来时，
吴经理凑到他耳边，声音像是毒蛇在吐信子：沈默言是吧？告诉你，在这超市，我说了算。
你敢动我表弟的女人，以后你连垃圾桶都别想靠近。这一刻，沈默言知道，
眼前的一切都是为他精心设计的公共陷阱。他吐出一口血水，血滴在超市地面，
像一朵残破的玫瑰。他用尽全力，吐出几个字：林婉茹，你求我放过你的那天，
很快就会来的。林婉茹嗤笑：做梦！默言被人死死压住，
他的眼角余光却扫了一眼超市角落顶部，那里有微弱的红光闪烁，
那是他出事前埋下的一个技术伏笔。他嘴角咧开一个微不可查，沾着血的弧度。
吴经理和林婉茹没看到这个细节。带走，去保安室！调监控，直接报警，
就说他在这里发酒疯，殴打老人。吴经理大声吩咐。
沈默言在被塞进保安巡逻电动车的前一秒，他看到母亲惊恐地挣扎着，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他猛地一挣：妈！母亲摔倒在地，鲜血从她被打的嘴角流了出来，她看着沈默言，
口中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都是我的错……2沈默言被带到大都会超市的安保监控室。
这个房间气味混杂，充满了烟草和汗臭，墙上挂着几十块屏幕，密密麻麻地闪烁着。
他靠坐在角落的铁凳子上，双手被反铐在身后。腹部的疼痛像电流一样，
提醒着他刚刚所受的屈辱。吴经理，秦寿生的表哥，肥胖的脸靠近他，抽着价格不菲的雪茄。
沈总，你一个大公司IT高层，何必呢？闹成这样，多难看？
吴经理语气里带着猫戏老鼠的得意。难看？沈默言感觉喉咙里火烧火燎，他抬起头，
眼神平静得吓人。他没有去问母亲的情况，也压制住了对林婉茹的恨意。这，
不是情绪爆发的时候。吴经理，你打算怎么做？报警，然后怎么说？沈默言平静地发问。
吴经理哈哈大笑，吐出一圈烟雾，烟雾模糊了他那张油腻的脸。报告上，
就写：中年男子沈默言，因感情纠纷，在公共场所酗酒滋事，无故殴打其七旬老母及妻子，
造成我商场公共秩序大乱，损坏生鲜区域财产若干。沈默言喉结滚动了一下，
似乎咽下了某种难以忍受的怒火。我没有殴打我母亲，你亲眼看着林婉茹打的。他说。
谁看了？吴经理夸张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保安，保安们立刻低下头。大家都没看见。
我们只看到沈先生活像一个疯子，要对他心爱的老母亲动手。吴经理拉过自己面前的屏幕，
画面已经被回放到了生鲜区。他娴熟地操作着鼠标。看，沈总。这是在鱼缸区的监控画面。
画面里，沈默言确实突然冲了上去，对着林婉茹张牙舞爪。林婉茹做出了一个受惊过度，
捂着脸后退的姿势。画面精准在沈默言被秦寿生一拳打倒后，戛然而止。
沈默言被剪辑成了一个暴力狂，而林婉茹则完完全全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就连母亲陈淑云摔倒的画面都被剪掉了。你连老太太被扇耳光，被人推倒都敢掐。
沈默言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在念一句代码。吴经理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脸。沈总，
这叫艺术加工。在超市里，监控就是证据。而我，是监控的主管。听明白了吗？
林婉茹和秦寿生此刻也走进了监控室，他们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吴哥，效率真高。
秦寿生递给吴经理一盒烟。这废物今天得长点教训。他妈那个老不死的，
我看她住院得花不少钱吧？林婉茹站在沈默言面前，嫌恶地皱着鼻子。我现在头还疼。
吴经理，你得跟警察说清楚，我需要高额的精神赔偿费，我现在一看到他，我就有阴影。
她指着沈默言，故意将声音拔高。沈默言，你跟你那老不死的妈，现在马上给我下跪道歉，
或许我还能考虑少要点钱。沈默言抬起了他那双充满血色的眼睛。视线越过林婉茹，
扫了一眼房间里的所有摄像头。这超市，监控系统我给你做的，你忘了？
沈默言冷不丁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森冷的诡异。林婉茹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沈默言在IT界是架构师，他的工资很高，但私下里，他曾被吴经理请来，
为这家大都会超市升级过一套定制安防监控系统。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我告诉你，
吴经理。沈默言嘴角流着血，却诡异地笑了。监控死角有七个。
你只剪辑了主厅摄像头B的画面，你忘了生鲜区天花板还有摄像头A，它是高分辨率红外的，
对吧？还有出货通道、仓库，甚至连办公室保险柜里，都有我当年埋下的私货。
他每说一个数字，吴经理的脸色就白一分。吴经理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慌乱。沈，沈总，
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吴经理掐灭了雪茄，声音带着一点颤抖。
如果真的有沈默言说的暗设摄像头，
那林婉茹和秦寿生这段时间在超市仓库……秦寿生怒吼：沈默，你他妈别装神弄鬼！
他抬脚想踹沈默言，却被吴经理扯住了。寿生，冷静点！他疯了！一个被开除的员工，
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监控！吴经理扯高了嗓门，试图用音量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
沈默言被铐着，身体因疼痛稍微前倾。吴经理，
你知道吴所长为什么一直要拖半小时还没来吗？因为我刚刚打了一个报警电话，
说你超市经理涉嫌利用职权，恶意剪辑监控，陷害顾客，以达到商业敲诈目的。
林婉茹一下子愣住了：你在说什么胡话？你胡说！沈默言的眼神穿过她，
仿佛在看一件死物。我是胡说。不过，我会让吴所长来判断，
你林婉茹和秦寿生之间的对话，以及你扇我妈耳光的画面，
是不是能构成‘恶意诬陷与人身伤害’。吴经理再也镇定不了了。他额头渗出冷汗。
如果沈默言真的像他说的，能够黑进系统，掌握了全部证据……快！
把生鲜区天花板摄像头A的数据给我格式化掉！快！吴经理嘶吼着，
指挥一个保安去删除数据。沈默言冷眼看着，一句话也没说。秦寿生看沈默言太嚣张，
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到沈默言面前：妈的，你找死！他抬起拳头准备砸向沈默言的脸。
住手！监控室的门被推开，两名穿着制服的民警走了进来。带头的就是吴所长，
他脸色铁青，看向吴经理：老吴，怎么回事？报警说有人滋事，
到了发现是你们在聚众斗殴？还反铐着一个顾客！所长！您误会了！
吴经理赶紧迎上去，满脸献媚：我是正在处理这个，沈默言，他酗酒闹事，
还对我妻子动粗，差点打到他自己的母亲！证据呢？所长问。
吴经理立刻指着屏幕：证据在这！我们全程录像！这男的神经病一样冲上去，
试图攻击我妻子，被我们保安及时制止了。沈默言安静地坐在角落，保持着被反铐的姿势。
他没有求饶，也没有争辩。吴所长看着吴经理递来的U盘文件，又看了看嘴角带血，
却眼神里充满了冷峻和理智的沈默言。他皱了皱眉。但是，证据是硬道理。
屏幕上的画面只展示了沈默言冲上去。带那个女人进来做笔录。吴所长吩咐。
林婉茹整理了一下仪容，梨花带雨地走进去。她看到沈默言，瞳孔里全是怨毒和仇恨。
在所长面前，林婉茹瞬间切换了情绪频道。所长！您要为我做主啊！她哭得声泪俱下，
沈默言他长期家暴我！威胁我！今天他酒后失控，想……想在我们逛超市的时候，
淹死他的母亲！什么？所长有点震惊。林婉茹拿出手机，展示着几张早就P好的图。
图中她的胳膊上带着淤青，脸颊凹陷。沈默言看着她这熟练的表演，在心里冷笑。
这些‘淤青’分明是她之前打闹不小心磕碰的。现在都成了定罪的铁证。沈默言张了张嘴，
想为自己争辩，所长却打断了他：沈先生，先别说话。配合笔录，我们主要看证据。
吴经理上前，递过一张单子：所长，这是我超市初步估计的损失，大概6000块的水产。
另外，我妻子精神损失费……必须补偿。所长捏了捏眉心。
他知道吴经理和秦寿生这两人不是什么善茬，但眼下的监控和物证链，
似乎完全倾向于林婉茹。沈默言突然开口，对着所长说：所长，我要求看我母亲。
我要求验伤报告。如果我母亲伤势严重，我会立刻起诉他们——吴经理，林婉茹，秦寿生，
三方人身伤害罪。秦寿生走上前，得意地笑：尽管去。你起诉，你交钱，你请律师。
你一个被公司开除的废物，以为自己能做什么？沈默言抬头死死盯着所长：所长，请问，
我的起诉权能保证吗？所长看着他那双太过镇静的眼睛，有点犹豫。但他又看了看吴经理，
想了想这个本地超市和他们背后的关系。这样吧，沈先生。我们马上进行判决。
如果你不满意，可以在七天内提出上诉，这是你的权利。所长说道。沈默言没有再说话，
只是在心里默默计算：七个死角，完整的监控文件已经在他设置的加密通道里，
现在他所有的忍耐，都是为了让反派把丑事做绝，坐实他们的罪名。
他仿佛已经看到林婉茹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是如何扭曲变色的。马上进行判决！
所长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吴经理和林婉茹互相看了一眼，
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对沈默言的轻蔑。他们知道，沈默言这次，绝对跑不了了。
3派出所的办公室里烟味缭绕。判决书在桌面上发出印刷体的冷光。
沈默言没有要求解开手铐，他像一座沉默的雕塑，等待着最终结果。吴所长清了清嗓子，
眼神有些复杂。鉴于沈默言先生在公共场合发生的严重肢体冲突，
以及造成的公共秩序混乱和他人精神伤害。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相关条例，判定如下：
林婉茹站在一旁，嘴角带着抑制不住的得意。她穿了一件米色的外套，看起来格外柔弱。
一、沈默言赔偿大都会超市损失，共计6000元人民币。吴经理满意地点头。
二、沈默言向被侵害人林婉茹支付精神损失费，共计2.6万元人民币。
合计赔偿款32000元，需当场执行，否则按拒绝履行判决，予以拘留。当场执行？
沈默言声音平静，完全没有愤怒或屈辱。吴所长点了点头。是的，沈先生。
鉴于林婉茹女士提出的家暴指控，我们综合判断了情况。现在，请你履行判决。
林婉茹立刻掏出一张卡，得意洋洋地甩在桌上。密码是六个零。沈默言，我给你准备好了，
你那张IT男的工资卡不是被冻结了吗？正好，刷我的卡，然后把钱转给我。我的卡，
我来取现。秦寿生在门外哈哈大笑起来，隔着半开的门都能听到那刺耳的嘲讽声：沈总，
拿自己的钱，去给老婆买精神损失费，这感觉爽不爽！林婉茹走到沈默言面前，
几乎想抬脚踩在他的脸上。记住这个教训。你不配管我的事情，更不配管我的钱。
你就是一个赚钱机器，一个没用的老黄牛。她压低了声音，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沈默言的右手在抖。他突然感到一阵作呕的恶心。不是因为痛，
而是因为眼前这女人将人性丑恶发挥到极致的无耻。我没钱。他盯着她，
缓慢地吐出三个字。林婉茹一愣，随即大笑：没钱？你IT架构师，年薪百万，
我妈手术费你都没给，怎么可能没钱？她讽刺地提醒着他，林婉茹的母亲换车，
他帮她买了首付。沈默言工资卡里剩下的几十万，早已被林婉茹提前冻结了。沈默言，
如果你拿不出钱，今天就得拘留七天，等你出去了，你妈估计就等不到你了。
吴所长也开始不耐烦，他起身给沈默言做最后的通牒。沈默言闭上了眼睛。这是极致的羞辱。
他为这个家十年996，熬垮了身体，到头来，只是为了给妻子和小三买单，
甚至连保护自己母亲的钱，都没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派出所门口。是陈淑云。她脸上带着一个清晰的指印，嘴角被血浸湿，
外套因为摔倒而带着破损的纤维。那双原本应该瘫痪在轮椅上的腿，此刻正强撑着，
缓慢地、一步一步移动。她身后跟着一个照顾她的护工秦姐，担忧地扶着她。妈！
你怎么来了！沈默言挣扎着，声音因震惊而颤抖。陈淑云颤巍巍地走到桌子前。
她没有看吴所长，没有看林婉茹，只是用一双饱含泪水的眼睛看着沈默言。儿啊，
你别进去。你不能进去。陈淑云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个裹了好几层手绢，
用橡皮筋扎紧了的、很旧的存折。她慢慢解开封存，里面只有稀疏的几笔工资转账，
以及一笔高龄补贴。里面总共是2万元整。那是她几十年舍不得吃的、留着防身的老本。
儿啊，妈这有2万，差6000，我，我回去问问亲戚……你，你别进去。他们让你赔，
你就赔……妈，妈不能再拖累你了。陈淑云把存折推给了沈默言，
泪水在她混有血迹的脸上肆意流淌。那存折因为她手指的抖动，也变得血迹斑斑。妈！
沈默言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紧紧攥着被反铐的手腕，他像一座沉默的火山，积蓄着爆发的力量。
他抬眼，直视着林婉茹。林婉茹和小三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只有胜利的兴奋。
你妈真伟大，为了一个废物儿子，连棺材本都拿出来。秦寿生讽刺地对着林婉茹说。
沈默言接过存折，用颤抖的手指指尖感受着那浸透血污的纸张。所有被压抑到极点的情绪，
在那张存折上轰然崩塌。他喉咙里发出一种野兽般的低吼。他没有把存折递给吴所长，
而是对着门外的护工秦姐说：秦姐，现在，马上打120。我妈脑出血了，送ICU。
费用我来想办法。秦姐吓得魂飞魄散，刚才的激动和羞辱，已经让陈淑云的身体到了极限。
沈默言直勾勾地盯着林婉茹，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渣子的寒意：林婉茹，你让我妈跪，
你让我妈出血，好。今天你收下这2.6万的血债。
沈家二十年来为人子的所有尊严、所有良善，今天都被你碾碎了。吴所长，
剩下的6000块，我会尽快付清。请给我一个半小时。我现在去看我母亲。
他语气毋庸置疑，带着一种让人不敢拒绝的力量。吴所长被他眼睛里的冰冷震慑了一下。
他在心底计算着。林婉茹和吴经理的目的都达到了，沈默言也把“赔偿”交出来了。
没有必要现在就拘留他，免得节外生枝。好。最迟一小时，
你必须将剩下6000元交到我爱人手里。吴所长松口。沈默言起身，他的双腿还在颤抖，
但他站得笔直。他没有看林婉茹，直接走向陈淑云。妈，别怕。儿子在。他们让您跪，
我会让他们死。沈默言那句话说得轻，但却带着一种惊悚的决绝。陈淑云被救护车接走。
沈默言用秦姐的手机转走了那2万块钱，转给了林婉茹，
那血污的存折则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他被解开手铐，走到ICU病房外。
电话是秦姐打来的。沈总，情况很不乐观，医生说，随时有可能……秦姐声音哽咽。
沈默言靠着冰冷的墙壁，他没有进去，他知道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这是他最后一块筹码。
就在这时，林婉茹和秦寿生出现了。他们带着胜利的狂喜。宝贝，那2.6万赔偿，
我都打到你卡上了，够我们去马尔代夫玩一圈了。秦寿生搂着林婉茹，旁若无人地亲吻。
谁稀罕他那点钱？我要的就是他那张脸上的绝望。林婉茹笑着说，眼神里充满了恶毒。
她对着ICU的门，大声嘲讽：老东西，你死了也好，省得你儿子惦记。沈默言！你等着，
下一个，我就要你净身出户！沈默言听到这一切，在转角处彻底隐没在了阴影里。
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上不是银行转账，
而是他之前黑进超市安保系统后的数据同步界面。4K超高清监控记录，完美保存。
时间：正在记录中。沈默言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比血迹更冰冷。游戏开始了。
他轻声对着手机屏幕说。他打开了一个软件，瞬间将银行卡里的剩余6000元，
转入了吴所长爱人的账户，清掉了当日的罪款。4沈默言没有回家，
他去了距离医院最近的一个快捷酒店。他需要一个安全的空间，
将自己从“沈默言”这具充满旧伤的躯壳中彻底抽离。他全身都痛，
腹部的内伤让他几乎坐不直。但他不允许自己休息。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加密笔记本，
屏幕幽冷的蓝光映照着他那双布满血丝，却异常清明的眼睛。他接到秦姐发来的几条信息。
秦姐：沈总，林婉茹带了一群工人回家，正在搬家！所有的家具电器，
包括您书房您妈妈的那些老照片，都被她们扔出来了！她还叫来了开锁师傅，
换了所有门锁。沈默言回复：我知道了。随便她搬，不用阻止。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房子是他的名字，但早就被林婉茹以各种名义抵押给亲戚，
加上他的工资卡在她手里多年，这房子早就变成空壳负资产了。搬走的那些，
正好可以作为他反诉非法侵占的证据。他一边处理身上的瘀伤，一边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他要建立一个完美的信息闭环，让反派们在信息洪流中无所遁形。
系统日志：大都会超市安保系统，后门激活。4K高清视频流，实时回传。
他在屏幕上看到了最新的画面：一间像是仓库或是休息室的地方，堆满了纸箱和零食。
林婉茹和秦寿生活像两只发情的野兽，正亲热地难分难舍。秦寿生肌肉暴力，
林婉茹则一脸兴奋。林婉茹的声音，通过系统里的高灵敏拾音器，被原汁原味地录制下来。
宝贝，那2.6万你别急着花，我都给你转过去了。先让你买辆车开开。林婉茹喘着气，
声音里全是满足。秦寿生得意地笑：那废物真听话。老子故意踹他一脚，
他就跟狗一样跪下了。他妈那个老不死的，也配合得好，还把棺材本拿出来赎他。
林婉茹发出尖锐的笑声：那老东西就算不脑出血，早晚也是拖油瓶。
我早就想甩掉他们母子俩了。废物一个，给老子赚钱还不知道享受！沈默言看着画面，
听着声音，眼睛里仿佛滴下了冰水。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
因为他的愤怒已经化成了最纯粹的冷静。他的代码精准而高效，
正在对这些数据进行“证据链”封装。每一个视频片段，每一条聊天记录，每一个时间戳，
都将进行不可逆的加密和公证备份。他打开GZ市的户籍系统，他没有黑入公网，
而是通过一个第三方漏洞，获取了林婉茹和秦寿生的社保、公积金信息。夫妻俩吗？不，
只是两个无耻的寄生虫。沈默言快速搭建了一个名为孝道审判V1.0的专属后台。
后台首页，赫然是林婉茹对着母亲扇耳光的高清截图。
下面是一行鲜红的数字：血债：2,600,000。
他不再是那个屈服于妻子和家庭的沈默言。他是一个数字世界的猎人，一个带着最高权限，
前来复仇的执法者。妈，你不会死。你必须活着，看着我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他拿出钱包里母亲的医保卡，仔细摩挲了一下。他必须确保母亲得到最好的治疗，
用林婉茹不知道的渠道。他打电话给一个十年前他帮人做过系统防护的富商，
声音低沉而简洁。杜总，是我，沈默言。我需要一个私人护理团队，最好的脑科专家。
费用不用担心，我会支付。唯一的条件是：我母亲陈淑云的所有信息，必须彻底保密。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真实住院地点，尤其是我的妻子林婉濡。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坚定的回应：沈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一切都按您的要求办。
我私人游艇上的医生团队现在就给你飞过去，这事儿我来办。沈默言挂断电话，
眼里闪过一丝暖意，但很快又被冷峻取代。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人脉财富。
他将母亲连夜转移到了一家私人疗养中心，并让秦姐以家属的身份留在那里，
切断了外界所有联系。此刻，对林婉茹而言，沈默言母亲已经住进了ICU等死。
沈默言要做的，就是制造自己的软弱与恐惧，让他们相信，他已经彻底溃败。
他在自己的一个废弃社交媒体账号上，发了一条充满绝望的动态。
他故意拍了一张模糊的ICU门口照片，配文极其绝望：我累了。一切都没了。是我的错，
我没有保护好您。这动态立马被林婉茹那边的监控程序捕获。三分钟后，
林婉茹的电话打了过来。沈默言！你发什么神经！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招。
房子我已经换锁了，账户里的钱你也别想动！我告诉你，你那老不死的妈死了，
你不准给我开葬礼，晦气！林婉茹声音尖锐而得意。沈默言平静到极致：林婉茹，
你还有心打给我。我妈快不行了。活该。林婉茹语气刻薄，随后又笑了。秦寿生说，
你那张IT男的脸绝望起来，还挺带劲的。你打算怎么做？净身出户？你同意的话，
我可以勉为其难地不告你家暴。沈默言：我同意净身出户。但我唯一的请求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林婉茹急切地问：是什么？快说！别耗着我。
沈默言：不要影响我妈火化。我希望她能体面地走。林婉茹哈哈大笑：好啊，
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答应你！沈默言，废物。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默言看着手机屏幕，他知道，这体面地走，
只是为了引诱林婉茹主动放弃母亲的监护权，从而让她彻底将所有财产转移的罪，自己担下。
他将这段录音同步到了收割者系统。现在，猎物已经将捕猎者的笼子，亲手锁死了。
沈默言拿出了藏在西装内口袋里的一个U盘。那里面是完整的生殖器官检查报告，
显示秦寿生勃起功能障碍、且有严重淋病未治愈。这个报告，
是他当年为了林婉茹的健康，偷偷给秦寿生安排的“体检”，结果却发现了他是个空心炮，
且传染源是不可告人的。林婉茹，你为他放弃一切，可他连最基本的人和健康都给不了你。
沈默言将U盘插入电脑。5沈默言第二天就换了城市，找了一个老旧的民宿，
那里是数字世界最安全的角落。他租了一台高配服务器，
全身心扑在了他的复仇计划——收割者V1.0上。首先，
他需要将林婉茹的得意和窃喜，化为他反击的燃料。
他打开了自己一个潜伏在林婉茹朋友圈中，早就废弃的备胎小弟账号。
沈默言故意伪装出一种彻底的崩溃和认命感。他在林婉茹的闺蜜群GZ名媛下午茶中，
发了那张他母亲摔倒的侧面照片，配上文字：我妈今天状况很差，脑出血，
医生说随时可能走。我把所有的积蓄，包括我妈的存折，都拿去给林婉茹当赔偿了。
我现在身无分文，还背负着‘家暴’的罪名。我打算净身出户，
只求林婉茹看在往日的夫妻情分上，能在她妈的手术后，把我妈葬了。这是一个完美的，
符合林婉茹剧本的求饶。果不其然，林婉茹的反应极其迅速。
林婉茹：抠鼻表情沈默言你在装什么可怜？都说好了净身出户，
你别拿你那老不死的妈来恶心我！还有，我再提醒你一次，我的卡密码已经换了，别想动了。
秦寿生也跳出来：就是，废柴。自己没本事，赖谁？沈总，别说你净身出户了，
你还欠了我一笔钱呢！记得还！沈默言在屏幕后冷笑。他知道这群名媛的虚荣心。
他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用了一个极其具有戏剧性的回应：是的，我错了。林婉茹，
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赚的少，满足不了你的物质要求。我同意把我们的财产全部给你，
只求你帮我处理完我妈的后事。这个回答，直接引爆了整个闺蜜群。沈默言？
你真是个 IT 痴？他给你戴绿帽子，你还净身出户？林婉茹的亲近闺蜜李曼妮
立刻跳出来帮腔，她也是一个虚荣到骨子里的人。李曼妮：你们别管了！
沈默言是自愿放弃的！婉茹是被家暴受害者！你们不懂！沈默言现在就是个穷鬼，
婉茹拿了钱，应该的！林婉茹见火候到了，立刻向群里发了几张照片。
照片1： 林婉茹和秦寿生在迪拜哈利法塔下的豪华餐厅合影，她手上戴着一枚巨大的钻戒。
照片2： 一份律师起草的、未经公证的财产分割协议，
上面写着沈默言放弃所有婚后财产。照片3： 一张最新的转账截图，
从林婉茹卡里转到了秦寿生卡里，数额：2.6万块钱整。附言：精神损失费先付首付。
林婉茹：@沈默言，看清楚，你那点破烂钱，我早就给了我老公，他是秦氏集团的继承人，
你一个屌丝也敢跟我争。你，就等着收法院的强制执行函吧！她故意喊秦寿生老公，
直接给了沈默言最重的精神打击。沈默言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将所有群内信息、照片、语音包括林婉茹承认分配“精神损失费”的对话全部抓取，
进行电子存证和公证。多谢，林婉茹。我的确配不上你。现在所有的事情，
都按照你希望的方向发展。沈默言回了一句，随后退出了群聊。
林婉茹在群里哈哈大笑：我就说嘛，沈默言这种没用的男人，一吓唬就怂了！姐妹们，
今晚迪拜塔晚宴，秦先生请客！群里的名媛们纷纷恭维，
为林婉茹的高智商、高手段、会抓住幸福而点赞。沈默言看着电脑上，
这群虚荣恶毒的人的嘴脸，心里却像灌了铅一样平静。他打开了秦寿生的私人社媒，
发现他正在炫耀。秦寿生：健身教练的日常。今天一拳砸扁了一个IT狗。感觉真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