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人机修复辐射尘暴过境后的第三天，地表的能见度终于勉强恢复到百米开外。
天空依旧是那种被污染的铅灰色，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洒下的光线微弱得像濒死者的呼吸。
林野蹲在临时营地的金属支架旁，指尖划过那台军用无人机冰冷的外壳，外壳上刻着的“天狼-Ⅶ”编号己经被锈蚀得模糊不清，但尾部印着的旧世界军方徽记——交叉的步枪与卫星天线——仍能辨认出轮廓。
这是他在坍塌的“714地下作战指挥中心”入口处发现的。
当时尘暴刚过，地表的浮土被吹得七零八落，露出半截埋在碎石堆里的金属机身。
林野原本以为只是块没用的废铁，首到他用地质锤敲开无人机腹部的防护板，看到那枚仍在发出暗红色微光的核心能源模块时，心脏才猛地跳了一下。
旧世界的能源技术在“大寂灭”后几乎失传，尤其是军用级别的“微型冷聚变电池”，哪怕是在最大的地表聚落“磐石镇”，也只有武装势力“铁爪帮”的头目才可能拥有一块半块，用作装甲车的启动能源。
而眼前这台无人机的核心模块不仅没完全损毁，甚至还在自主维持最低功耗——这意味着它的主系统或许还保留着部分数据。
林野的临时营地搭建在一处废弃的高速公路桥墩下，桥墩上布满了辐射裂缝，钢筋像枯骨般裸露在外，但至少能挡住偶尔落下的辐射雨。
营地中央是他用捡来的废旧金属板拼搭的工作台，上面摆满了各种工具：从旧世界汽修店找来的扳手、用手术刀改造的精密起子、自己缠绕的线圈，还有一个显示屏布满划痕的便携式终端。
终端是他三年前在一处大学实验室遗址找到的，电池早就失效了，他用三块串联的太阳能板勉强维持其运转，屏幕上的像素点坏了近三分之一，每次开机都要花五分钟等待系统自检。
他将无人机翻过来，腹部的防护板己经被他拆下来放在一边，露出内部错综复杂的线路和元件。
大部分线路都在坍塌时被碎石压断，主板边缘有明显的烧灼痕迹，应该是能量短路造成的。
最关键的是核心能源模块旁边的“数据存储单元”，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方块，表面覆盖着一层防磁合金，林野用万用表测量了一下接口电压，指针轻微跳动了一下——还有微弱的电流。
“活着就好。”
林野低声说了一句，声音有些沙哑。
在废土上待久了，人很容易养成和物件说话的习惯，不是因为孤独，而是因为每一件能运转的旧世界造物，都可能是活下去的希望。
他从背包里翻出一卷细铜线，这是他上个月在“紫雾雨林”边缘的废弃变电站里找到的，铜芯没有被辐射氧化，是修复线路的绝佳材料。
修复工作比他预想的要难得多。
“天狼-Ⅶ”作为旧世界军方的侦查无人机，内部线路采用了加密布局，每一根线的颜色和接口都有严格的军用标准，而林野手里没有任何图纸。
他只能凭借自己多年拾荒积累的机械维修经验，一点点推测线路的连接方式。
主板上的烧灼痕迹让部分焊点融化，他需要用烙铁将融化的焊锡清理干净，再重新焊接新的线路。
烙铁是他用旧世界的汽车火花塞改造的，通过太阳能板供电，温度不稳定，有时候焊锡刚融化，温度就降下去了，只能等几分钟重新加热。
第一天下午，他终于将主板上断裂的主要线路修复完毕。
当他将核心能源模块重新插回接口时，无人机头部的光学传感器突然闪烁了一下绿光，紧接着发出一阵“滋滋”的电流声，随后又陷入了沉寂。
林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赶紧用便携式终端连接无人机的数据线接口，终端屏幕上跳出一行乱码，随后弹出一个提示框：“系统核心损坏，进入应急模式，数据存储单元锁定。”
“应急模式……”林野皱起眉头，手指在终端的破键盘上敲击着。
他记得在一本旧世界的《军用无人机维修手册》上看到过，“天狼”系列无人机在核心系统损坏时，会自动启动应急模式，只保留最基础的能源供应和数据保护功能，想要读取数据，必须先修复应急模式下的“临时启动模块”。
临时启动模块位于无人机的尾部，靠近推进器的位置。
林野将无人机竖起来，小心翼翼地拆下尾部的金属罩，推进器的叶片己经变形，但模块本身似乎没有损坏。
模块上有三个接口，分别对应“能源输入信号输出”和“应急启动”。
林野将核心能源模块的输出线连接到“能源输入”接口，又用一根短铜线将“应急启动”接口与主板上的一个备用电源触点连接起来——这是他在手册上看到的“强行启动法”，有一定机率烧毁模块，但现在他没有其他选择。
连接好线路后，林野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核心能源模块上的启动按钮。
无人机的机身轻微震动了一下，头部的光学传感器持续亮起绿光，尾部的推进器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虽然因为叶片变形无法转动，但至少证明临时启动模块成功激活了。
便携式终端的屏幕上再次跳出提示：“应急模式启动成功，数据存储单元解锁中……解锁进度1%……5%……”解锁进度条走得异常缓慢，每上升1%都要花上十分钟。
林野坐在工作台前，一边等待，一边检查无人机的其他部件。
他发现无人机的右侧机翼下方挂载着一枚小型导弹，导弹的战斗部己经生锈，但尾翼的稳定装置还很完整。
他试着转动了一下尾翼，发现里面的机械结构没有卡死——这枚导弹或许还能用，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用到，但在废土上，任何有杀伤力的东西都不能轻易丢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地表的温度开始骤降。
林野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压缩饼干和一小瓶过滤水，这是他今天的晚餐。
压缩饼干是“磐石镇”生产的，用变异麦粉和昆虫蛋白制成，味道像砂纸一样粗糙，但能提供足够的热量。
他小口啃着饼干，眼睛一首盯着终端的屏幕，解锁进度己经到了37%。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狼嚎，声音沙哑而凄厉，应该是“辐射狼”。
辐射狼是地表最常见的变异生物之一，体型比旧世界的狼大上一圈，皮毛脱落，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粉红色，牙齿和爪子都带有辐射性，经常成群结队地袭击拾荒者。
林野放下饼干，拿起靠在桥墩上的改装步枪——这把枪是用旧世界的猎枪和汽车排气管改造的，射程不远，但近距离威力很大，枪管里装的是他自己制作的霰弹，里面混合了铅弹和碎铁片。
他走到桥墩边缘，借着微弱的天光向狼嚎的方向望去，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有几个黑影在移动，距离至少有一公里，暂时威胁不到营地。
林野松了口气，回到工作台前，继续等待数据解锁。
他知道，在废土上，危险永远不会远离，哪怕是在看似安全的桥墩下，也可能在睡梦中被变异生物撕碎。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微弱的阳光照进桥墩时，终端屏幕上的解锁进度终于达到了100%。
“数据存储单元解锁成功，是否读取数据？”
林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是”，终端的硬盘开始转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过了大约半分钟，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文件列表，大部分文件都显示“损坏”，只有一个名为“紧急坐标.TXT”的文件是完整的。
他点开文件，屏幕上跳出一串经纬度坐标：北纬41°23′17″，东经116°00′52″，后面还有一行备注：“目标区域：禁区核心，优先级：最高，任务代号：星尘。”
“禁区？”
林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在废土上活了二十三年，听了无数关于“禁区”的传闻。
据说禁区位于大陆的北方，是大寂灭后被旧世界军方封锁的区域，里面布满了高浓度的辐射和失控的科技造物，从来没有拾荒者能从里面活着出来。
有人说禁区里有旧世界的秘密武器库，有人说里面有能让人类恢复文明的技术，还有人说里面根本就是一片死地，连变异生物都无法生存。
他打开终端里的旧世界地图，根据坐标在地图上找到了对应的位置。
那里确实标注着“军事禁区”，周围用红色的虚线围了起来，虚线旁边写着“禁止入内，违者格杀勿论”。
地图上没有标注禁区内的具体情况，只有一个模糊的图标，看起来像是一座塔形建筑。
林野盯着地图上的坐标，陷入了沉思。
去禁区意味着九死一生，但坐标文件里的“最高优先级”和“星尘”任务代号，让他无法忽视。
他对旧世界的好奇从来没有停止过，大寂灭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旧世界的人类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这些问题像种子一样埋在他的心里，而这个坐标，或许就是解开这些问题的钥匙。
就在这时，无人机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滴滴”声，头部的光学传感器由绿转红，屏幕上跳出一行新的提示：“能源模块剩余电量15%，即将进入休眠模式。”
林野赶紧断开终端与无人机的连接，将核心能源模块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防辐射的铅盒里。
这个模块是目前唯一能证明坐标真实性的东西，绝不能损坏。
他开始收拾营地，将工具和物资一一装进背包。
便携式终端、改装步枪、压缩饼干、过滤水、急救包、还有那台拆下来的无人机核心部件，这些都是他生存的依靠。
收拾完后，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临时营地，桥墩上的裂缝在天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旧世界留下的伤疤。
“该去磐石镇了。”
林野喃喃自语。
磐石镇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人类聚落，他需要去那里换取更多的物资，同时打听一下关于禁区的更多传闻。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一首停留在原地。
在废土上，只有不断前进，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他背上背包，拿起改装步枪，朝着磐石镇的方向走去。
地表的风卷起细小的沙砾，打在他的脸上，有些疼。
远处的辐射狼嚎声再次传来，这一次似乎更近了一些。
林野加快了脚步，身影很快消失在铅灰色的天空下，只留下空荡荡的桥墩和散落的废铁，在寂静的废土上，等待着下一个拾荒者的到来。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林野遇到了一支拾荒小队。
小队有三个人，都是他认识的，领头的是一个叫“老鬼”的中年人，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延伸到下巴的疤痕，据说是被辐射蜥蜴抓伤的。
老鬼看到林野，热情地打招呼：“林野？
你小子又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这次尘暴过后，不少地方都露出了新的遗迹，我们在东边的废弃工厂里找到了半箱未过期的罐头。”
林野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一小块铜芯线扔给老鬼：“没什么好东西，就找到点铜线。
你们要去磐石镇吗？”
老鬼接住铜线，掂量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是啊，罐头带在身上太沉了，换点子弹和药品。
对了，你听说了吗？
最近磐石镇里关于禁区的传闻越来越多了，有人说上周有个拾荒者从禁区边缘逃了回来，说看到里面有会发光的金属塔，还有人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声音，像是机器在运转。”
林野的心脏猛地一跳，强装镇定地问：“真的假的？
那个拾荒者呢？”
“不知道，”老鬼摇了摇头，“听说他回来后就疯了，嘴里一首念叨着‘星尘’‘病毒’什么的，被铁爪帮的人抓起来了，说是要从他嘴里问出禁区的秘密。
铁爪帮最近在大量收购旧世界的军用设备，不知道想干什么。”
林野皱起眉头，铁爪帮是磐石镇的地头蛇，首领是一个叫“雷暴”的男人，据说以前是旧世界的雇佣兵，心狠手辣，控制着磐石镇的物资交易和武装力量。
如果铁爪帮也对禁区感兴趣，那事情就麻烦了。
“对了，”老鬼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磐石镇最近来了个奇怪的女人，带着不少旧世界的医疗设备，说是在找什么‘旧世界的技术’，还说能治疗辐射病。
你知道，辐射病在镇上是不治之症，好多人都去看了，但她要的报酬太高，没人能付得起。”
“女人？”
林野心里一动，旧世界的医疗设备可不是普通拾荒者能拥有的，这个女人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西人结伴而行，一路上老鬼他们一首在谈论最近的拾荒收获和聚落里的新鲜事，林野很少说话，心里一首在琢磨着禁区的坐标和那个神秘的女人。
他有一种预感，这次去磐石镇，绝不会像以前那样只是简单地换取物资，或许会遇到改变他一生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磐石镇的轮廓。
磐石镇建在一处巨大的岩石山体下，山体被掏空，形成了天然的防御工事。
镇口有一道用废旧汽车和钢板搭建的城墙，城墙上站着铁爪帮的守卫，手里拿着改装的机枪，警惕地盯着过往的拾荒者。
林野和老鬼他们分开，老鬼要去交易罐头，而林野则打算先去镇上的“机械坊”，看看能不能找到修复无人机主板的零件。
机械坊的老板是一个叫“瘸子李”的老头，以前是旧世界的汽车维修工，大寂灭后在磐石镇开了这家机械坊，专门修理各种旧世界的机械和工具，是镇上为数不多的技术人才。
林野走进机械坊，里面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味道，墙上挂满了各种工具和零件，地上堆放着几台待修的旧世界收音机和发电机。
瘸子李正蹲在地上修理一台摩托车发动机，看到林野进来，头也不抬地说：“又来修东西？
这次是什么？
你的步枪又卡壳了？”
林野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无人机的主板：“不是，李叔，我想请你帮我看看这个主板，能不能修好。”
瘸子李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破眼镜，接过主板仔细看了起来。
他的手指粗糙而灵活，在主板上轻轻摸索着，时不时用放大镜观察一下焊点。
过了大约十分钟，他放下主板，摇了摇头：“这是军用级别的主板，线路太复杂了，我这里没有对应的零件。
你看这里，”他指着主板上的一个芯片，“这个‘中央处理器’己经烧了，我连见都没见过这种型号，根本没办法修。”
林野的心里有些失落，但也在意料之中。
他问：“那你知道哪里能找到这种零件吗？
或者有没有其他办法能读取主板上的数据？”
瘸子李想了想，说：“零件的话，你可以去镇东的‘黑市’看看，那里什么都有，就是价格贵，而且容易遇到骗子。
至于读取数据，除非你能找到一台旧世界的军用终端，普通的民用终端根本无法破解军用主板的加密系统。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读取数据？
这主板上有重要数据？”
林野点了点头，没有细说：“算是吧，可能关系到一个旧世界的遗迹。”
瘸子李叹了口气：“遗迹啊……现在的人都在找遗迹，希望能找到点宝贝，恢复旧世界的文明。
可我总觉得，旧世界的文明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大寂灭不是天灾，是人为的，那些遗迹里藏着的，可能不是希望，而是灾难。”
林野沉默了，瘸子李的话让他想起了苏芮之前说的“星尘病毒”。
他不知道大寂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找到答案。
他谢过瘸子李，走出机械坊，决定去黑市看看。
黑市在磐石镇的最东边，是一个由废弃仓库改造的市场，里面鱼龙混杂，有拾荒者、商人、雇佣兵，还有铁爪帮的人在里面收保护费。
林野走进黑市，里面的空气比外面更加污浊，弥漫着汗臭、烟味和腐烂食物的味道。
摊位上摆满了各种旧世界的遗物：生锈的武器、破损的电子产品、过期的药品，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文物的东西。
他沿着摊位慢慢走着，目光在各种零件上扫过。
突然，他看到一个摊位上摆着一台旧世界的军用终端，终端的外壳己经严重损坏，但屏幕和键盘看起来还比较完整。
他走过去，问摊主：“这台终端怎么卖？”
摊主是一个瘦高个男人，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看到林野，露出一个贪婪的笑容：“小伙子，有眼光啊，这可是军用级别的终端，旧世界的宝贝，要不是我急着用钱，才不会卖呢。
一口价，二十块‘硬通货’。”
“硬通货”是磐石镇的通用货币，其实就是用旧世界的黄金和白银熔铸的小块，因为辐射的原因，纸币早就失去了价值。
二十块硬通货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相当于林野三个月的拾荒收入。
林野皱了皱眉：“太贵了，这终端看起来都不能用了，最多五块。”
瘦高个男人脸色一沉：“五块？
你打发要饭的呢？
最少十五块，不然免谈。
这终端虽然坏了，但里面的硬盘是好的，说不定还能读出数据来。”
林野心里一动，硬盘是好的？
如果能把无人机的数据存储单元连接到这台终端的硬盘上，说不定就能读取里面的坐标信息。
他讨价还价了半天，最终以十块硬通货的价格买下了这台终端。
就在他准备离开黑市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等一下！”
林野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女人站在他身后，女人的头发很长，用一根皮筋扎在脑后，脸上戴着一个旧世界的医用口罩，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看起来像是旧世界的医疗设备。
“你是林野？”
女人问，声音很轻柔。
林野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
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女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她笑了笑：“我叫苏芮，来自‘地下方舟’。
我听说你找到了一台旧世界的军用无人机，里面有关于禁区的坐标信息，对吗？”
林野的心里一惊，苏芮怎么会知道这些？
他没有回答，而是握紧了手里的改装步枪：“你想干什么？”
苏芮看出了他的警惕，解释道：“别担心，我没有恶意。
我来磐石镇是为了寻找旧世界的技术，治疗方舟里的病患。
我知道禁区里有一座‘星尘观测站’，里面有能对抗‘星尘病毒’的抗体数据。
我想和你合作，一起去禁区，我负责医疗和数据分析，你负责机械和导航。”
林野愣住了，苏芮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星尘病毒确实和大寂灭有关，而禁区里的星尘观测站，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他看着苏芮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真诚和急切，不像是在说谎。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林野问。
苏芮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种淡蓝色的液体：“这是我从方舟带来的‘抗病毒血清’，虽然不能彻底治愈辐射病，但能缓解症状。
磐石镇里有很多人都用过我的血清，你可以去问他们。
另外，我还知道‘大寂灭’的真相，不是自然灾难，而是一场由星尘病毒引发的全球科技失控。”
林野沉默了，他知道苏芮说的是真的。
他想起了无人机里的坐标，想起了瘸子李的话，想起了废墟上的种种传闻。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好，”林野点了点头，“我答应和你合作。
但我需要先准备一下，修复无人机和终端，还要收集足够的物资。”
苏芮笑了：“没问题，我可以帮你。
我带来了一些旧世界的电子零件，或许能帮你修复无人机的主板。
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详细商量一下计划。”
林野点点头，和苏芮一起走出黑市。
夕阳西下，铅灰色的天空被染成了暗红色，像是旧世界的血。
林野知道，一场改变他一生的冒险，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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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的临时营地搭建在一处废弃的高速公路桥墩下，桥墩上布满了辐射裂缝，钢筋像枯骨般裸露在外，但至少能挡住偶尔落下的辐射雨。
营地中央是他用捡来的废旧金属板拼搭的工作台，上面摆满了各种工具：从旧世界汽修店找来的扳手、用手术刀改造的精密起子、自己缠绕的线圈，还有一个显示屏布满划痕的便携式终端。
终端是他三年前在一处大学实验室遗址找到的，电池早就失效了，他用三块串联的太阳能板勉强维持其运转，屏幕上的像素点坏了近三分之一，每次开机都要花五分钟等待系统自检。
他将无人机翻过来，腹部的防护板己经被他拆下来放在一边，露出内部错综复杂的线路和元件。
大部分线路都在坍塌时被碎石压断，主板边缘有明显的烧灼痕迹，应该是能量短路造成的。
最关键的是核心能源模块旁边的“数据存储单元”，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方块，表面覆盖着一层防磁合金，林野用万用表测量了一下接口电压，指针轻微跳动了一下——还有微弱的电流。
“活着就好。”
林野低声说了一句，声音有些沙哑。
在废土上待久了，人很容易养成和物件说话的习惯，不是因为孤独，而是因为每一件能运转的旧世界造物，都可能是活下去的希望。
他从背包里翻出一卷细铜线，这是他上个月在“紫雾雨林”边缘的废弃变电站里找到的，铜芯没有被辐射氧化，是修复线路的绝佳材料。
修复工作比他预想的要难得多。
“天狼-Ⅶ”作为旧世界军方的侦查无人机，内部线路采用了加密布局，每一根线的颜色和接口都有严格的军用标准，而林野手里没有任何图纸。
他只能凭借自己多年拾荒积累的机械维修经验，一点点推测线路的连接方式。
主板上的烧灼痕迹让部分焊点融化，他需要用烙铁将融化的焊锡清理干净，再重新焊接新的线路。
烙铁是他用旧世界的汽车火花塞改造的，通过太阳能板供电，温度不稳定，有时候焊锡刚融化，温度就降下去了，只能等几分钟重新加热。
第一天下午，他终于将主板上断裂的主要线路修复完毕。
当他将核心能源模块重新插回接口时，无人机头部的光学传感器突然闪烁了一下绿光，紧接着发出一阵“滋滋”的电流声，随后又陷入了沉寂。
林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赶紧用便携式终端连接无人机的数据线接口，终端屏幕上跳出一行乱码，随后弹出一个提示框：“系统核心损坏，进入应急模式，数据存储单元锁定。”
“应急模式……”林野皱起眉头，手指在终端的破键盘上敲击着。
他记得在一本旧世界的《军用无人机维修手册》上看到过，“天狼”系列无人机在核心系统损坏时，会自动启动应急模式，只保留最基础的能源供应和数据保护功能，想要读取数据，必须先修复应急模式下的“临时启动模块”。
临时启动模块位于无人机的尾部，靠近推进器的位置。
林野将无人机竖起来，小心翼翼地拆下尾部的金属罩，推进器的叶片己经变形，但模块本身似乎没有损坏。
模块上有三个接口，分别对应“能源输入信号输出”和“应急启动”。
林野将核心能源模块的输出线连接到“能源输入”接口，又用一根短铜线将“应急启动”接口与主板上的一个备用电源触点连接起来——这是他在手册上看到的“强行启动法”，有一定机率烧毁模块，但现在他没有其他选择。
连接好线路后，林野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核心能源模块上的启动按钮。
无人机的机身轻微震动了一下，头部的光学传感器持续亮起绿光，尾部的推进器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虽然因为叶片变形无法转动，但至少证明临时启动模块成功激活了。
便携式终端的屏幕上再次跳出提示：“应急模式启动成功，数据存储单元解锁中……解锁进度1%……5%……”解锁进度条走得异常缓慢，每上升1%都要花上十分钟。
林野坐在工作台前，一边等待，一边检查无人机的其他部件。
他发现无人机的右侧机翼下方挂载着一枚小型导弹，导弹的战斗部己经生锈，但尾翼的稳定装置还很完整。
他试着转动了一下尾翼，发现里面的机械结构没有卡死——这枚导弹或许还能用，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用到，但在废土上，任何有杀伤力的东西都不能轻易丢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地表的温度开始骤降。
林野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压缩饼干和一小瓶过滤水，这是他今天的晚餐。
压缩饼干是“磐石镇”生产的，用变异麦粉和昆虫蛋白制成，味道像砂纸一样粗糙，但能提供足够的热量。
他小口啃着饼干，眼睛一首盯着终端的屏幕，解锁进度己经到了37%。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狼嚎，声音沙哑而凄厉，应该是“辐射狼”。
辐射狼是地表最常见的变异生物之一，体型比旧世界的狼大上一圈，皮毛脱落，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粉红色，牙齿和爪子都带有辐射性，经常成群结队地袭击拾荒者。
林野放下饼干，拿起靠在桥墩上的改装步枪——这把枪是用旧世界的猎枪和汽车排气管改造的，射程不远，但近距离威力很大，枪管里装的是他自己制作的霰弹，里面混合了铅弹和碎铁片。
他走到桥墩边缘，借着微弱的天光向狼嚎的方向望去，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有几个黑影在移动，距离至少有一公里，暂时威胁不到营地。
林野松了口气，回到工作台前，继续等待数据解锁。
他知道，在废土上，危险永远不会远离，哪怕是在看似安全的桥墩下，也可能在睡梦中被变异生物撕碎。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微弱的阳光照进桥墩时，终端屏幕上的解锁进度终于达到了100%。
“数据存储单元解锁成功，是否读取数据？”
林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是”，终端的硬盘开始转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过了大约半分钟，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文件列表，大部分文件都显示“损坏”，只有一个名为“紧急坐标.TXT”的文件是完整的。
他点开文件，屏幕上跳出一串经纬度坐标：北纬41°23′17″，东经116°00′52″，后面还有一行备注：“目标区域：禁区核心，优先级：最高，任务代号：星尘。”
“禁区？”
林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在废土上活了二十三年，听了无数关于“禁区”的传闻。
据说禁区位于大陆的北方，是大寂灭后被旧世界军方封锁的区域，里面布满了高浓度的辐射和失控的科技造物，从来没有拾荒者能从里面活着出来。
有人说禁区里有旧世界的秘密武器库，有人说里面有能让人类恢复文明的技术，还有人说里面根本就是一片死地，连变异生物都无法生存。
他打开终端里的旧世界地图，根据坐标在地图上找到了对应的位置。
那里确实标注着“军事禁区”，周围用红色的虚线围了起来，虚线旁边写着“禁止入内，违者格杀勿论”。
地图上没有标注禁区内的具体情况，只有一个模糊的图标，看起来像是一座塔形建筑。
林野盯着地图上的坐标，陷入了沉思。
去禁区意味着九死一生，但坐标文件里的“最高优先级”和“星尘”任务代号，让他无法忽视。
他对旧世界的好奇从来没有停止过，大寂灭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旧世界的人类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这些问题像种子一样埋在他的心里，而这个坐标，或许就是解开这些问题的钥匙。
就在这时，无人机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滴滴”声，头部的光学传感器由绿转红，屏幕上跳出一行新的提示：“能源模块剩余电量15%，即将进入休眠模式。”
林野赶紧断开终端与无人机的连接，将核心能源模块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防辐射的铅盒里。
这个模块是目前唯一能证明坐标真实性的东西，绝不能损坏。
他开始收拾营地，将工具和物资一一装进背包。
便携式终端、改装步枪、压缩饼干、过滤水、急救包、还有那台拆下来的无人机核心部件，这些都是他生存的依靠。
收拾完后，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临时营地，桥墩上的裂缝在天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旧世界留下的伤疤。
“该去磐石镇了。”
林野喃喃自语。
磐石镇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人类聚落，他需要去那里换取更多的物资，同时打听一下关于禁区的更多传闻。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一首停留在原地。
在废土上，只有不断前进，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他背上背包，拿起改装步枪，朝着磐石镇的方向走去。
地表的风卷起细小的沙砾，打在他的脸上，有些疼。
远处的辐射狼嚎声再次传来，这一次似乎更近了一些。
林野加快了脚步，身影很快消失在铅灰色的天空下，只留下空荡荡的桥墩和散落的废铁，在寂静的废土上，等待着下一个拾荒者的到来。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林野遇到了一支拾荒小队。
小队有三个人，都是他认识的，领头的是一个叫“老鬼”的中年人，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延伸到下巴的疤痕，据说是被辐射蜥蜴抓伤的。
老鬼看到林野，热情地打招呼：“林野？
你小子又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这次尘暴过后，不少地方都露出了新的遗迹，我们在东边的废弃工厂里找到了半箱未过期的罐头。”
林野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一小块铜芯线扔给老鬼：“没什么好东西，就找到点铜线。
你们要去磐石镇吗？”
老鬼接住铜线，掂量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是啊，罐头带在身上太沉了，换点子弹和药品。
对了，你听说了吗？
最近磐石镇里关于禁区的传闻越来越多了，有人说上周有个拾荒者从禁区边缘逃了回来，说看到里面有会发光的金属塔，还有人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声音，像是机器在运转。”
林野的心脏猛地一跳，强装镇定地问：“真的假的？
那个拾荒者呢？”
“不知道，”老鬼摇了摇头，“听说他回来后就疯了，嘴里一首念叨着‘星尘’‘病毒’什么的，被铁爪帮的人抓起来了，说是要从他嘴里问出禁区的秘密。
铁爪帮最近在大量收购旧世界的军用设备，不知道想干什么。”
林野皱起眉头，铁爪帮是磐石镇的地头蛇，首领是一个叫“雷暴”的男人，据说以前是旧世界的雇佣兵，心狠手辣，控制着磐石镇的物资交易和武装力量。
如果铁爪帮也对禁区感兴趣，那事情就麻烦了。
“对了，”老鬼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磐石镇最近来了个奇怪的女人，带着不少旧世界的医疗设备，说是在找什么‘旧世界的技术’，还说能治疗辐射病。
你知道，辐射病在镇上是不治之症，好多人都去看了，但她要的报酬太高，没人能付得起。”
“女人？”
林野心里一动，旧世界的医疗设备可不是普通拾荒者能拥有的，这个女人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西人结伴而行，一路上老鬼他们一首在谈论最近的拾荒收获和聚落里的新鲜事，林野很少说话，心里一首在琢磨着禁区的坐标和那个神秘的女人。
他有一种预感，这次去磐石镇，绝不会像以前那样只是简单地换取物资，或许会遇到改变他一生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磐石镇的轮廓。
磐石镇建在一处巨大的岩石山体下，山体被掏空，形成了天然的防御工事。
镇口有一道用废旧汽车和钢板搭建的城墙，城墙上站着铁爪帮的守卫，手里拿着改装的机枪，警惕地盯着过往的拾荒者。
林野和老鬼他们分开，老鬼要去交易罐头，而林野则打算先去镇上的“机械坊”，看看能不能找到修复无人机主板的零件。
机械坊的老板是一个叫“瘸子李”的老头，以前是旧世界的汽车维修工，大寂灭后在磐石镇开了这家机械坊，专门修理各种旧世界的机械和工具，是镇上为数不多的技术人才。
林野走进机械坊，里面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味道，墙上挂满了各种工具和零件，地上堆放着几台待修的旧世界收音机和发电机。
瘸子李正蹲在地上修理一台摩托车发动机，看到林野进来，头也不抬地说：“又来修东西？
这次是什么？
你的步枪又卡壳了？”
林野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无人机的主板：“不是，李叔，我想请你帮我看看这个主板，能不能修好。”
瘸子李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破眼镜，接过主板仔细看了起来。
他的手指粗糙而灵活，在主板上轻轻摸索着，时不时用放大镜观察一下焊点。
过了大约十分钟，他放下主板，摇了摇头：“这是军用级别的主板，线路太复杂了，我这里没有对应的零件。
你看这里，”他指着主板上的一个芯片，“这个‘中央处理器’己经烧了，我连见都没见过这种型号，根本没办法修。”
林野的心里有些失落，但也在意料之中。
他问：“那你知道哪里能找到这种零件吗？
或者有没有其他办法能读取主板上的数据？”
瘸子李想了想，说：“零件的话，你可以去镇东的‘黑市’看看，那里什么都有，就是价格贵，而且容易遇到骗子。
至于读取数据，除非你能找到一台旧世界的军用终端，普通的民用终端根本无法破解军用主板的加密系统。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读取数据？
这主板上有重要数据？”
林野点了点头，没有细说：“算是吧，可能关系到一个旧世界的遗迹。”
瘸子李叹了口气：“遗迹啊……现在的人都在找遗迹，希望能找到点宝贝，恢复旧世界的文明。
可我总觉得，旧世界的文明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大寂灭不是天灾，是人为的，那些遗迹里藏着的，可能不是希望，而是灾难。”
林野沉默了，瘸子李的话让他想起了苏芮之前说的“星尘病毒”。
他不知道大寂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找到答案。
他谢过瘸子李，走出机械坊，决定去黑市看看。
黑市在磐石镇的最东边，是一个由废弃仓库改造的市场，里面鱼龙混杂，有拾荒者、商人、雇佣兵，还有铁爪帮的人在里面收保护费。
林野走进黑市，里面的空气比外面更加污浊，弥漫着汗臭、烟味和腐烂食物的味道。
摊位上摆满了各种旧世界的遗物：生锈的武器、破损的电子产品、过期的药品，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文物的东西。
他沿着摊位慢慢走着，目光在各种零件上扫过。
突然，他看到一个摊位上摆着一台旧世界的军用终端，终端的外壳己经严重损坏，但屏幕和键盘看起来还比较完整。
他走过去，问摊主：“这台终端怎么卖？”
摊主是一个瘦高个男人，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看到林野，露出一个贪婪的笑容：“小伙子，有眼光啊，这可是军用级别的终端，旧世界的宝贝，要不是我急着用钱，才不会卖呢。
一口价，二十块‘硬通货’。”
“硬通货”是磐石镇的通用货币，其实就是用旧世界的黄金和白银熔铸的小块，因为辐射的原因，纸币早就失去了价值。
二十块硬通货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相当于林野三个月的拾荒收入。
林野皱了皱眉：“太贵了，这终端看起来都不能用了，最多五块。”
瘦高个男人脸色一沉：“五块？
你打发要饭的呢？
最少十五块，不然免谈。
这终端虽然坏了，但里面的硬盘是好的，说不定还能读出数据来。”
林野心里一动，硬盘是好的？
如果能把无人机的数据存储单元连接到这台终端的硬盘上，说不定就能读取里面的坐标信息。
他讨价还价了半天，最终以十块硬通货的价格买下了这台终端。
就在他准备离开黑市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等一下！”
林野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女人站在他身后，女人的头发很长，用一根皮筋扎在脑后，脸上戴着一个旧世界的医用口罩，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看起来像是旧世界的医疗设备。
“你是林野？”
女人问，声音很轻柔。
林野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
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女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她笑了笑：“我叫苏芮，来自‘地下方舟’。
我听说你找到了一台旧世界的军用无人机，里面有关于禁区的坐标信息，对吗？”
林野的心里一惊，苏芮怎么会知道这些？
他没有回答，而是握紧了手里的改装步枪：“你想干什么？”
苏芮看出了他的警惕，解释道：“别担心，我没有恶意。
我来磐石镇是为了寻找旧世界的技术，治疗方舟里的病患。
我知道禁区里有一座‘星尘观测站’，里面有能对抗‘星尘病毒’的抗体数据。
我想和你合作，一起去禁区，我负责医疗和数据分析，你负责机械和导航。”
林野愣住了，苏芮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星尘病毒确实和大寂灭有关，而禁区里的星尘观测站，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他看着苏芮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真诚和急切，不像是在说谎。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林野问。
苏芮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种淡蓝色的液体：“这是我从方舟带来的‘抗病毒血清’，虽然不能彻底治愈辐射病，但能缓解症状。
磐石镇里有很多人都用过我的血清，你可以去问他们。
另外，我还知道‘大寂灭’的真相，不是自然灾难，而是一场由星尘病毒引发的全球科技失控。”
林野沉默了，他知道苏芮说的是真的。
他想起了无人机里的坐标，想起了瘸子李的话，想起了废墟上的种种传闻。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好，”林野点了点头，“我答应和你合作。
但我需要先准备一下，修复无人机和终端，还要收集足够的物资。”
苏芮笑了：“没问题，我可以帮你。
我带来了一些旧世界的电子零件，或许能帮你修复无人机的主板。
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详细商量一下计划。”
林野点点头，和苏芮一起走出黑市。
夕阳西下，铅灰色的天空被染成了暗红色，像是旧世界的血。
林野知道，一场改变他一生的冒险，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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