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再美也飞不过大海

爸妈去世后，哥哥一个人拉扯着我长大。

我是个蝴蝶宝宝。

这不是可爱的昵称。

伴随我的是皮肤脆弱开裂，起泡流血。

哥哥却不嫌弃，把我捧在手心呵护。

他带着一个温柔漂亮的女人回家，说她是我未来嫂子。

可林玥背地里对我非打即骂，转头却和哥哥说我欺负她。

直到她自己摔下楼梯，再次污蔑我时。

哥哥暴怒地指责我，她委屈地建议道：

“凌霜因为患病容易激动、伤害别人，我认识国外的心理专家，可以送她去治疗。”

一年后，哥哥满怀期待地接我回家。

我却面目全非，瑟缩着躲开了他的触碰。

……

哥哥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无措，

“霜霜，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自己的皮肤比以前更糟糕可怖，新旧疤痕交错。

林玥口中的皮肤专家，让我变成了一个丑陋的怪物。

想到那人的手段，我打了个冷颤，挤出一抹笑。

“是我不听话，磕碰出来的伤口。”

我沉默着坐在沙发上，只觉得家里熟悉又陌生。

以前哥哥为了方便我活动，包裹在所有尖锐边角的软布都不见了。

它们和哥哥笨拙细心的爱一起消失了。

林玥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想摸我的头，

“凌霜，欢迎回家。”

我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还是忍着战栗被她触碰。

哥哥满意地点了点头，“霜霜，你性格乖巧懂事了许多，看来把你送到专家那是对的。”

可是哥哥，国外一年的治疗就是地狱。

林玥介绍的专家把我当成玩物，强行剥离我粘连的皮肤组织。

他说我是被哥哥遗弃的小孩，只有乖巧的不哭不闹才讨人喜欢。

我也曾偷着给他打电话，让他接我回去。

却被哥哥不耐烦地挂断，“凌霜，你懂事点吧，我还要陪你嫂子看音乐剧，你乖乖治疗。”

那一刻，我只觉得心脏的痛楚比灼痛的皮肤更让人难以忍受。

林玥嗔怪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凌霜刚回来，你可不许凶她，我送她回卧室休息。”

她关上门，脸上笑意消失，狠狠捏着我的下巴。

“你离开一年，温煜已经不再需要你了。”

“顾凌霜，你就是个累赘，你这种怪物，只有死了才能真正让你哥哥解脱。”

我眼眶瞬间就红了，想大声反驳她，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哥哥说过只要我能好好活着，能看到我笑，他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可如今，我不确定他的话还作数吗。

林玥冷笑着将手腕上的玉镯用力摔碎，

“看来在国外吃的苦头，还不够让你听话！”

哥哥闻声赶来时，林玥流着泪扑进他怀里，

“温煜，我知道凌霜不是故意的，她生病了才会控制不住情绪。”

“可这毕竟是我妈的遗物……”

哥哥的脸色阴沉，看向我的眼中满是失望，

“顾凌霜，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就应该把你留在国外，不让你回来伤害玥玥。”

他心疼地为林玥擦着眼泪，全然没注意到我流血的脸颊。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俊脸，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很久以前的哥哥。

那时候爸妈刚走，他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

夜里我皮开肉绽，疼得睡不着，

是他整夜不睡，用医生教的方法一遍遍给我涂抹药膏。

我因为身上的疤痕被逼人嘲笑，他会认真告诉我：

“霜霜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妹妹，是哥哥的小蝴蝶。”

小小的他省下早餐钱去买最软最贵的棉布，亲手为我缝制衣服。

那个曾经把我当成全世界，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哥哥，

现在为了另一个女人指责我。

可我连哭泣的资格都没有，眼泪会灼伤我脆弱的皮肤。

我咬住嘴唇，叹了口气。

坏哥哥，不信我就算了。

看在你曾经那么爱我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就原谅你这一次。

可哥哥看着我沉默的样子，却更加火大，

“顾凌霜，立刻给玥玥道歉，不然你就滚出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