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的住处就在镇西头那棵老槐树下，是间低矮的土坯房，屋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草，空气中总飘着一股清苦的香气。
这日午后，你正蹲在院里翻晒刚采来的紫苏，陈老拿着本泛黄的医书从屋里出来，指着书上的图谱道：“你看这‘灵脉草’，叶片上有三道白纹，性温，能安神，若是与凝气草同煎，对引气境修士最是有益。
后山阴坡就有，下次去竹林时可以留意找找。”
你凑过去细看，医书上的灵脉草画得栩栩如生，叶片边缘带着细小的锯齿。
“记下了，陈老。”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几个穿着青云阁服饰的少年簇拥着一个青衣少女走了过来，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梳着双环髻，腰间挂着块玉佩，瞧着像是阁里的内门弟子。
“陈郎中，我师父让你去看看，他昨日炼药时不慎伤了手。”
少女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傲气，目光扫过你时，带着明显的轻视。
陈老放下医书，应道：“知道了，这就去。”
他转身对你道，“你接着晒药，我去去就回。”
等陈老跟着那几个少年走了，你才发现自己攥紧了拳头。
方才那少女的眼神，像针一样扎人。
你深吸一口气，暗道修行之路本就如此，若连这点轻视都受不了，往后如何面对更严峻的挑战？
傍晚时分，陈老才回来，袖口沾了些血迹。
你忙迎上去：“陈老，怎么了？”
“无妨，”陈老摆摆手，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王阁主炼药时被丹火燎了手，我给上了些止血的药膏。”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在青云阁见到杂役的招工牌了，上面写着要年满十六，身无顽疾，你年纪刚好，身子这半月调养得也差不多了，问题该不大。”
你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打鼓。
接下来的几日，你除了练气，便是跟着陈老学习辨识药材。
陈老说，青云阁的杂役多要接触药材，若是能认得些常见的灵草，说不定能被分到药库，离灵气浓郁的丹房也近些。
转眼到了招工那日，你起了个大早，换上陈老给的一件半旧粗布长衫，对着破庙墙上的水渍照了照，见自己气色尚可，便往青云阁走去。
青云阁坐落在镇东头的高地上，是一座青瓦红柱的两层楼阁，门前立着两尊石狮子，比别处的看着更有气势。
此刻阁门前己排了二十多个少年，大多是镇上农户家的孩子，个个面带紧张又期待的神色。
你找了个位置站定，旁边一个圆脸少年凑过来搭话：“兄台也是来应征杂役的？
我叫李二柱，家就在镇南头。”
“我叫……”你顿了顿，穿越过来后还没给自个儿起个名字，原主的记忆里也只有个模糊的“狗剩”，便随口道，“我叫林风。”
“林兄，”李二柱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你说咱们能选上不？
听说进了青云阁，就算是杂役，每月也能领两个铜板呢！”
你正想回话，阁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灰袍的中年修士走了出来。
他身材微胖，三角眼，下巴上留着山羊胡，扫了眼排队的少年们，沉声道：“都安静些！
王阁主有令，应征杂役者，需先测根骨，再考辨识药材，最后比力气，三样都过了才能留下！”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李二柱拉了拉你的袖子：“还要测根骨？
我听说只有想拜入仙门的才测这个……”你心里也有些意外，但还是沉住气等着。
那灰袍修士从怀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黑色石头，道：“这是测灵石，能感应灵气亲和度。
把手放上去，石头发光者，就算过了第一关！”
少年们挨个上前，大多人将手放在测灵石上，石头都毫无反应，轮到李二柱时，他紧张地搓了搓手，刚放上去，测灵石便发出一丝微弱的白光。
“嗯，勉强合格。”
灰袍修士点了点头，让旁边的学徒记下名字。
李二柱松了口气，冲你做了个鬼脸。
轮到你时，你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测灵石上。
起初石头没什么动静，你心里一紧，难道自己根骨真这么差？
就在这时，测灵石突然亮起一道青色的光，虽不算太亮，却比李二柱的白光明显许多。
灰袍修士三角眼一挑，多看了你两眼：“嗯，还行。”
你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几日的练气没白费。
测完根骨，剩下的少年只剩不到十个。
接下来是辨识药材，灰袍修士让人端来一个木盘，里面放着五种草药，让众人说出名字和药性。
其中西种你都跟着陈老认过，只有最后一种紫色小草，你看着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名字。
正着急时，突然想起陈老说过的灵脉草，叶片上有三道白纹，性温安神……你仔细一看，那紫色小草叶片上果然有淡淡的白纹，只是颜色较浅，不细看难以发现。
“最后这种是灵脉草。”
你肯定地说道，“性温，能安神，与凝气草同煎，可助引气境修士稳固灵气。”
灰袍修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点了点头：“不错，认得挺准。”
李二柱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等你退下来，他小声道：“林兄，你太厉害了！
我就认出三种。”
最后一关比力气，是搬运一捆五十斤重的柴火，从阁门搬到后院的柴房。
你虽身子瘦弱，但这半月来每日练气，力气倒是长了些，咬着牙硬是搬了过去，只是放下时手有些发抖。
李二柱看着壮实，却没多少劲，搬了一半就搬不动了，急得脸通红。
灰袍修士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等所有人都试过了，他清了清嗓子：“合格的留下，林风、赵虎、钱明……”念到最后，也没听到李二柱的名字。
李二柱眼圈红了，拉着你的手道：“林兄，我先走了，你在阁里好好干。”
你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也只能点了点头。
灰袍修士将留下的五人带到后院，指着几间简陋的厢房：“你们以后就住这，每日卯时起，打扫前院，晾晒药材，不得偷懒！”
说完便拂袖而去。
一个高个少年撇了撇嘴：“什么玩意儿，真把自己当仙师了。”
你没接话，只是打量着西周。
后院比前院简陋些，角落里堆着不少药材，空气中弥漫着与陈老院里相似的药香。
不远处的丹房紧闭着，隐约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的灵气波动，比竹林里浓郁了不少。
看来，在这里修行，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摸了摸怀里的《九转纳元诀》，心里暗暗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