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绝望倒计时警局重案组办公室，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白板上，
四张年轻女性的照片一字排开，她们的笑容明媚，却永远定格在了冰冷的案卷之中。窗外，
乌云压城，一场暴雨蓄势待发，一如室内压抑到极致的气氛。年轻警官陈文浩站在白板前，
手中的激光笔尖端微微颤抖，红点落在最新一张照片上。“林小雨，二十四岁，普通文员，
独居。养有一只名为‘灰灰’的非洲灰鹦鹉。死亡时间，昨晚八点到九点之间。死因，
颈部被特制锐器割断，一刀毙命。现场……”他顿了顿，声音干涩，“和前三起一样，
干净得令人发指。没有强行入室痕迹，没有指纹，没有陌生人的DNA，没有纤维残留。
”队长李振刚瘫坐在椅子上，双手用力揉搓着布满血丝的眼睛，
仿佛想将连日的疲惫连同无力感一并揉碎。他已经近四十个小时没合眼了。“所以，
我们手上还是什么都没有？”他的声音沙哑，透着深深的疲惫。
“鉴证科在死者指甲缝里再次发现了那种独特的红色纤维，与前三起案件完全吻合。
这是目前唯一能串联起四起案件的物理证据。”陈文浩切换了一张照片，
画面是显微镜下的纤维结构，“但除此之外，我们一无所获。凶手……像个幽灵。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能听见窗外隐约传来的闷雷声。“还有一个共同点，
”陈文浩补充道，激光笔指向白板角落的备注，“四名受害者的宠物，都是鹦鹉，
并且在案发后全部失踪。”这个细节让在场的每一位警员都感到一阵寒意。
连环杀手并不罕见，但专门针对饲养特定宠物女性的杀手，其行为模式背后隐藏的动机，
更让人不寒而栗。女警苏慧推了推眼镜，
翻动着手中的资料：“我们排查了四名受害者在案发前两周内去过的所有宠物诊所，
共计八家，涉及兽医及助理二十三人。目前……没有发现明确可疑目标。
”陈文浩的激光笔在白板上画了一个沉重的圆圈：“凶手的筛选模式很清晰。
他通过宠物诊所锁定目标——独居、养鹦鹉的年轻女性。他很可能以兽医的身份接近她们，
获取信任。他了解她们的生活规律，甚至可能利用为鹦鹉看病的机会，观察并选择下手时机。
”“推论很合理，文浩。”李振刚抬起头，眼神疲惫而锐利，“但证据呢？没有证据，
这一切都只是推测。我们连一个能钉死的嫌疑人都没有！”就在这时，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内勤警员小张探进头来，脸色凝重：“李队，
法院的正式通知……关于张明宇的拘留期限。”陈文浩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冰窟。
张明宇，三十二岁，经营一家名为“爱心宠物”的诊所，三名受害者都曾是他的客户。
因在第三起案件后表现出诸多疑点而被拘留，
但警方始终未能找到直接证据将其与凶案联系起来。李振刚接过文件，只看了一眼，
便重重地将其拍在桌上。“四十八小时。”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
“法院只给我们最后四十八小时。如果到时还拿不出足以起诉的证据，
就必须……释放张明宇。”“释放？”陈文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
“我们知道就是他！他的问诊记录有篡改痕迹，他的时间线在每起案发当晚都模糊不清，
他看着受害者照片时那种隐藏的兴奋感……我敢用我的警徽担保，
他就是那个冷血的连环杀手！”“感觉和疑点不能作为证据送上法庭，文浩！
”李振刚猛地站起身，音量提高，“法官和陪审团要看的是铁证！是DNA，是指纹，
是凶器！而不是我们的‘直觉’！”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环视办公室里每一张写满疲惫和不甘的脸：“听着，我们还有四十八小时。
我不想听到任何抱怨和放弃！我要你们重新梳理所有线索，四个现场，所有物证，
所有关系人，一遍，十遍，一百遍！直到找到那个被我们遗漏的关键点！行动！
”会议在一种悲壮而压抑的氛围中结束。同事们迅速散去，各自投入紧张的复查工作。
陈文浩却像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白板上林小雨的照片。那是一个笑容很甜的女孩，
和她的鹦鹉“灰灰”的合影占据了资料的一角。陈文浩从小就喜欢动物，成为警察后，
这个爱好变成了他排解压力的唯一方式。
他的公寓里收留了两只流浪猫和一只翅膀永久损伤的鸽子。他比谁都理解，
对于那些独居者而言，宠物不仅仅是宠物，更是家人，是情感的寄托。凶手的行径，
不仅残忍地剥夺了四条鲜活的生命，更玷污了这种纯粹的情感纽带。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林小雨现场照片的一个角落——书架后方，似乎有一小片不协调的彩色。
之前几次勘查，都因为光线和角度问题被忽略了。“这是什么？”他喃喃自语，
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他抓起车钥匙，冲出办公室，甚至没来得及跟李振刚打招呼。
他必须再去一次现场，现在，立刻！
第二章 沉默的目击者林小雨的公寓还保持着案发后的模样，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埃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气味。
夕阳的余晖挣扎着穿透布满灰尘的玻璃窗，将房间切割成明暗交织的碎片，仿佛冤魂未散。
陈文浩戴好手套鞋套，小心翼翼地再次勘察。他直接走向那个书架，费力地将其挪开。果然，
在墙壁与书架背板的缝隙里，他找到了几根彩色的羽毛——灰黑色的羽干，
末端带着醒目的鲜红色彩。“灰灰……”陈文浩轻声呼唤着那只非洲灰鹦鹉的名字。
羽毛在这里，鸟呢？他几乎是趴在地上，用手电筒一寸寸检查地板，不放过任何线索。
一无所获后，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整个房间。卧室，衣柜……顶部的通风口？他心中一动，
搬来椅子，站上去仔细检查。通风口的网盖边缘有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撬动过。
他小心翼翼地用工具撬开网盖，一股混合着羽毛和尘埃的气味扑面而来。
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黑暗，在通风管道的深处，一对亮晶晶的、充满恐惧的小眼睛，
正回望着他。那是一只非洲灰鹦鹉，羽毛凌乱，精神萎靡，但确实还活着。
它的脚上拴着一个精致的金属脚环，刻着“灰灰”二字。
小家伙因为长时间的饥饿和恐惧而瑟瑟发抖，但在陈文浩温和的注视和轻柔的低语下，
它并没有表现出激烈的抗拒。陈文浩缓缓伸出手指，柔声道：“别怕，灰灰，我是来帮你的。
小雨让我来的。”鹦鹉歪着头，似乎在判断他的意图。几秒后，它竟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
跳上了陈文浩的手指。就在陈文浩将它轻轻捧出通风管道的那一刻，
鹦鹉突然用清晰而惊恐的声音说道：“救命！救命！
”陈文浩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这不是普通的学舌，
这语气中蕴含的真切的恐惧感，让他头皮发麻。他立刻用外套裹住瑟瑟发抖的灰灰，
冲出公寓，一边开车一边向李振刚汇报。---“陈文浩！我需要一个解释！
”李振刚的办公室里，他指着站在陈文浩肩膀上梳理羽毛的鹦鹉，几乎是在低吼，
“我知道你热爱小动物，但这里是市警局重案组！不是流浪动物救助中心！”“李队，
它不是普通的鹦鹉，它是‘灰灰’，林小雨的鹦鹉，案发现场唯一的目击者！
”陈文浩语气激动，但眼神无比坚定。“目击者？你指望一只鸟上法庭指认凶手吗？
”李振刚觉得不可思议。就在这时，灰灰似乎被李振刚的大嗓门惊吓到，突然扑棱着翅膀，
发出一串清晰的声音：“张医生，你好……漂亮的剪刀……”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陈文浩和李振刚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张医生”正是他们唯一的嫌疑人张明宇！而“漂亮的剪刀”——法医早就推断，
凶手使用的是一种特制的、异常锋利的手术剪，但这一细节从未对外公布！
“它在模仿案发时的对话！李队，你听到了吗？”陈文浩激动地抓住李振刚的手臂，
“这就是我们一直寻找的突破口！”李振刚从震惊中回过神，眉头依然紧锁：“文浩，
我承认这很……神奇。但这远远不够！辩护律师会有一万种理由驳斥它：可能是我们训练的，
可能是鹦鹉从电视里学的，甚至可以说是我们为了构陷张明宇而故意设计的！
法庭不会采信一只鸟的‘证词’！”“但我们没有时间了！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陈文浩据理力争。最终，在李振刚的默许下，陈文浩请来了市动物园的鸟类行为专家。
在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里，他们试图引导灰灰说出更多内容。除了那两句话，
“……什么都学……”“……不该学的……”专家分析道：“从它的状态和重复的词汇来看，
它确实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非洲灰鹦鹉的智力相当于人类幼童，
它们拥有很强的记忆和情景关联能力。凶手很可能在案发时说过类似的话，
并且对这只鹦鹉表现出了明确的杀意，它才如此恐惧。
”陈文浩的眼睛亮了起来：“也就是说，灰灰不仅听到了，而且听懂了其中的威胁！
它躲起来，是因为知道凶手要杀它灭口！”距离张明宇被释放，只剩下最后二十四小时。
在激烈的内部争论后，警方和检方最终决定，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豪赌——申请紧急听证会，
呈递这只特殊的“羽毛证人”。第三章 法庭上的豪赌市中级法院刑事审判庭，庄严肃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