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刻开始煎药,而是走到水缸旁,舀了一瓢水喝下。
林尘注意到,他喝水的时候,喉结滚动的频率比平时快。
口渴。
非常口渴。
林尘心里有了底。
灵泉的效果起作用了,凌霄体内的天道反噬之力被压制,身体本能地需要更多水分来维持平衡。
但这个变化,凌霄自己察觉到了吗?“先生今日采药,可还顺利?”林尘试探性地开口。
凌霄放下水瓢,转过身来,声音平淡:“顺利。”
他没有多说,只是走到药炉旁,开始整理药草。
林尘盯着他的背影,脑子飞快运转。
凌霄这个人,话少,动作慢,表面上看起来像个与世无争的隐士。
但林尘很清楚,越是这种人,心思越深。
他救自己,绝不是一时兴起。
而现在,他对自己的态度,也绝不是单纯的冷淡。
林尘回想起刚才凌霄进门时的那一眼——停留的时间比昨天长了一秒。
这不是巧合。
凌霄在观察他。
或者说,在试探他。
林尘深吸一口气,决定主动出击。
“先生,”他轻咳一声,声音虚弱,“我这身体,还能撑多久?”凌霄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回了一句:“你想知道?想。”
林尘语气诚恳,“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凌霄沉默了几秒,终于转过身来。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比之前更锐利了几分。
“你体内经脉尽断,五脏六腑皆有损伤。”
凌霄缓缓开口,“按理说,你早该死了。”
林尘心头一紧,但表面上依旧保持镇定:“那我为什么还活着?”凌霄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仿佛在等他自己说出答案。
林尘咬了咬牙,装作不解:“难道是先生医术高明,救回了我?”凌霄轻咳一声,转过身去,继续整理药草。
“你活下来,不是因为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是你自己命硬。”
林尘心里暗骂一声。
这老狐狸,果然在试探。
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先生救我一命,我无以为报。
若是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凌霄没有回应。
他只是默默地将药草分类,然后开始煎药。
林尘靠在床板上,闭上眼睛,假装休息。
但实际上,他的注意力全在凌霄身上。
他发现,凌霄今天煎药的时候,咳嗽的频率明显减少了。
而且,他的手腕上那道疤痕,颜色比昨天淡了一些。
林尘心里有了底。
灵泉的效果,比系统预测的还要好。
凌霄体内的天道反噬之力被压制,身体状态明显改善。
但这也意味着,凌霄很快就会察觉到异常。
林尘必须在他察觉之前,想办法取得他的信任。
或者说,至少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
---午时过后,凌霄端着一碗药走到床边。
“喝了。”
林尘接过药碗,低头喝了一口。
药很苦,但比昨天的药,苦味少了一些。
他喝完药,将碗递回去,顺势问了一句:“先生,这药方,是专门为我配的?”凌霄收回碗,淡淡回了一句:“嗯。”
林尘心头一动。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凌霄为什么要救他?一个隐居在荒野的强者,为什么会对一个濒死的陌生人出手?除非,他需要什么。
或者说,他在等什么。
林尘盯着凌霄的背影,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凌霄救他,不是因为医者仁心,而是因为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凌霄需要观察。
或者说,凌霄在等他身上的某种“变化”。
林尘心头一凛。
他想起系统激活时,对他身体进行了20%的修复。
那这20%的修复,会不会在凌霄眼里,显得不太正常?毕竟,一个濒死之人,突然“侥幸”活下来,本身就很可疑。
林尘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必须想办法,让凌霄觉得,自己身上的“异常”,是有合理解释的。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提示:目标凌霄对宿主产生怀疑,怀疑程度:15%。
建议宿主尽快建立信任关系,避免被目标视为威胁。
林尘心里咯噔一下。
15%?这才第三天,凌霄就开始怀疑他了?“系统,有没有办法降低他的怀疑?”建议宿主展示自身价值,让目标认为宿主对其有用。
林尘皱起眉。
展示价值?他现在是个半死不活的废人,能有什么价值?等等。
林尘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他可以利用系统的“窥探命运线”功能,提前预知凌霄的行为,然后“巧合”地帮他一把。
只要凌霄觉得他有用,就不会对他起杀心。
林尘打定主意,装作虚弱地咳嗽了几声,然后低声问:“先生,我能问个问题吗?”凌霄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问。”
“先生隐居在此,可是在躲避什么?”凌霄的动作停了一下。
茅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林尘心头一紧,但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继续说:“我虽不懂修仙,但也看得出来,先生身上有伤。
而且,这伤不轻。”
凌霄缓缓转过身来,那双眼睛,冷得像冰。
“你想说什么?”林尘深吸一口气,装作诚恳地说:“我只是想告诉先生,若是先生有什么需要,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可以帮先生留意一下外面的动静。”
凌霄盯着他,沉默了很久。
林尘能感觉到,凌霄在权衡。
终于,凌霄轻咳一声,转过身去。
“你好好养伤。”
林尘松了口气。
这话的意思,是暂时不会对他动手了。
但他也清楚,凌霄对他的怀疑,并没有完全消除。
他必须尽快找到机会,证明自己的价值。
---夜幕降临。
凌霄依旧坐在桌前,翻阅着一本古旧的医书。
林尘躺在床上,假装睡着,实际上在跟系统对话。
“系统,明天凌霄还会旧伤复发吗?”是的。
预计明日午时,天道反噬之力将再次爆发。
建议宿主继续干预,延缓爆发时间。
林尘皱起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必须找到根治天道反噬的办法,否则每天都得干预一次,迟早会被凌霄察觉。
“系统,有没有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需宿主积累足够命运点,解锁高级干预功能。
或寻找能够根治天道反噬的禁忌之物。
林尘心头一动。
禁忌之物?“什么禁忌之物?”天道反噬之力,源于天道法则的惩罚。
若要根治,需寻找能够对抗天道法则的禁忌之物。
例如:轮回之泉、虚空魂晶、逆天灵药等。
林尘眯起眼。
轮回之泉?他记得大纲里提到过,凌霄的宗门青玄谷,就是因为研究轮回之泉,才被灭门的。
也就是说,凌霄很可能知道轮回之泉的下落。
但问题是,他要怎么让凌霄主动告诉他?林尘思索了片刻,决定先按兵不动。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凌霄,不让他起疑心。
至于轮回之泉的事,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就在这时,凌霄突然开口了。
“你睡不着?”林尘心头一跳,但表面上依旧装作刚醒的样子,低声回:“有些不舒服。”
凌霄合上医书,转过身来。
他盯着林尘,沉默了几秒,突然问了一句:“你是哪里人?”林尘愣了一下。
这是凌霄第一次主动问他的事。
他脑子飞快运转,决定说一个模糊的答案。
“我……不记得了。”
林尘装作痛苦地皱起眉,“我只记得自己受了重伤,然后就被先生救了。”
凌霄盯着他,眼神深不可测。
“不记得了?是。”
林尘语气诚恳,“我只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但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受伤。”
凌霄沉默了很久。
林尘能感觉到,凌霄在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终于,凌霄轻咳一声,转过身去。
“好好休息。”
林尘松了口气。
他赌对了。
失忆这个理由,既能解释他对修仙世界一无所知,又能让凌霄暂时放下戒心。
但他也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
凌霄迟早会发现破绽。
他必须尽快想办法,彻底取得凌霄的信任。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提示:目标凌霄对宿主的怀疑程度降低至10%。
建议宿主继续维持当前策略。
林尘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他的演技还算过关。
但他也清楚,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