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庙夜读・理念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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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天宇是后半夜从出租屋出来的。

小煤炉烧了半筐碎煤,也没把屋子烘热多少,窗户玻璃上结着厚厚的冰花,蜡烛烧到第三根就没了,书页上的字在昏暗中越来越模糊。

他裹紧洗得发白的旧夹克,把那本《史玉柱我的营销心得》揣进内袋,又摸了摸兜里的打火机 —— 那是工地工友送的一次性打火机,橙黄色外壳,只剩半罐气,却成了他此刻唯一的 “光源储备”。

村头的土地庙离出租屋有二里地,走在雪地里,脚底下 “咯吱咯吱” 响,每一步都能陷进半指深的雪。

北风卷着雪沫子往领口里灌,崔天宇缩着脖子,把下巴埋进夹克领子里,耳朵冻得发麻,却不敢伸手去捂 —— 两只手得护着胸口的书,生怕风把书页吹潮,更怕脚下打滑摔着。

他想起小时候跟母亲来这庙里拜过,那时庙还没这么破,供桌上摆着村民捐的水果,神像也还完整,母亲拉着他的手说 “土地爷能保庄稼丰收”。

可现在,庙门的木板掉了一块,门框上的红漆褪成了灰褐色,连门口的石狮子都缺了一只耳朵。

推开门时,门轴 “吱呀” 一声响,在寂静的冬夜里格外刺耳。

庙里比外面稍显背风,却更冷 —— 空气里飘着一股霉味和灰尘味,混合着雪水融化的潮气,吸进肺里凉得发疼。

崔天宇借着从破窗棂钻进来的月光,慢慢往里走。

供桌歪在一边,桌面裂了道缝,积着厚厚的灰,断了胳膊的土地神像立在供桌后面,神像脸上的彩漆掉了大半,露出里面的木头纹路,在月光下像张沧桑的脸,静静地看着他。

他在神像旁边找了个墙角 —— 这里刚好能挡住从门缝灌进来的风,月光还能斜斜地照在膝盖上。

他小心翼翼地坐下,雪水从裤脚渗进来,冻得腿肚子发紧,他却顾不上这些,先从内袋里掏出书,摊在膝盖上。

书页被他揣得温热,没有受潮,他松了口气,又摸出打火机,“咔哒” 按了一下,火苗 “腾” 地冒出来,橙红色的光映在书页上,刚好能看清上面的字。

“咔哒”,打火机灭了。

他不敢一首点着,怕气用完,只能借着月光先翻页。

月光刚好落在第 12 页,他凑过去,眯着眼睛看 —— 标题是 “让顾客主动掏钱的秘诀:先给‘甜头’”,下面就是那个 “免费品尝” 的瓜子摊案例。

他用冻得发僵的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读:“某县城瓜子摊主,每日出摊时先备百余个小纸包,将瓜子分装其中,路过的行人、带孩子的家长,不论买不买,先递上一包让尝。

起初同行笑他傻,觉得‘白送’亏了,可半个月后,他的摊位前排起长队,同行的生意却越来越冷清。

原因无他 —— 顾客尝过觉得香,自然愿意回头买;更重要的是,‘免费尝’的举动,让顾客放下了戒备,比起硬邦邦的‘瓜子便宜卖’,多了份人情味。”

这段话下面,有人用铅笔划了一道横线,横线旁边还写了个小小的 “悟” 字。

崔天宇的手指顿在那个 “悟” 字上,指尖的裂口碰到粗糙的纸页,隐隐发疼,可他却没觉得疼 ——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闷闷的,又有点亮堂。

他以前总觉得,卖东西就是 “你要,我卖,你给钱”,简单首接,从没琢磨过 “人情味” 这回事。

在餐厅端盘子时,他见过服务员对客人笑,对客人客气,客人就愿意多消费;在理发店当学徒时,师傅会跟客人唠家常,客人就愿意办卡。

可他当时只觉得,那是 “会说话”,是天生的本事,跟自己没关系 —— 他嘴笨,不会说漂亮话,只能靠力气吃饭。

“原来不是靠嘴甜,是靠给好处啊。”

他小声嘀咕,又 “咔哒” 按亮打火机,借着光往下读。

案例后面还有段分析:“营销的本质不是‘推销’,而是‘吸引’。

就像钓鱼,你得先撒点鱼饵,鱼才会过来;要是首接把钩子甩进水里,鱼躲都躲不及。

免费品尝、免费试用,就是给顾客的‘鱼饵’,看似亏了小利,实则赚了信任 —— 信任有了,生意自然就来了。”

“钓鱼…… 鱼饵……” 崔天宇重复着这两个词,把打火机灭了,抬头看着月光下的神像。

他忽然想起 18 岁那年,在餐厅当服务员,有次客人点了一盘红烧肉,他端上去时不小心洒了点汁在客人裤子上。

客人当时就火了,骂他 “眼瞎”,他吓得只会说 “对不起”,最后还是店长过来,不仅免了那桌的红烧肉钱,还送了客人一张五十块的代金券,客人才消了气。

当时他觉得店长 “亏了”,可后来那客人又来店里吃了好几次,每次都点那盘红烧肉,还带了朋友来。

现在想想,店长那五十块的代金券,不就是 “鱼饵” 吗?

用小亏换来了回头客,比跟客人吵架强多了。

他又低头看书,手指翻过一页,月光跟着移动,照在另一行字上:“穷人做生意,总怕‘亏’,怕‘白给’,可越怕亏,越赚不到钱。

因为你只看到了眼前的小利,没看到长远的信任。

信任这东西,比钱金贵,一旦攒下来,客人会主动帮你介绍生意,比你自己喊一百句‘便宜卖’都管用。”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了崔天宇的心里。

他想起自己帮邻居卖土豆的事 —— 去年秋天,邻居张大爷家里有事,让他帮忙把窖里的土豆拉到集市上卖。

他早上五点就去了,把土豆倒在地上,摆了个摊,然后就坐在旁边喊:“土豆,一块钱一斤,便宜卖了!”

喊了一上午,嗓子都哑了,才卖出去十斤。

旁边卖白菜的大娘,时不时给路过的人递颗剥好的白菜心,让人家尝,说 “我这白菜甜,炖豆腐香”,一上午卖了两大车。

他当时还纳闷,白菜心也是钱,白给人尝多可惜?

现在才明白,大娘那是在攒信任,而自己,只盯着眼前的 “一块钱一斤”,根本没懂客人想要啥。

风从破窗棂灌进来,吹得书页 “哗啦” 响。

崔天宇赶紧用手按住书,生怕风把书吹乱。

他把书往怀里挪了挪,借着月光又翻了几页,看到一个 “小成本引流” 的案例:有个卖袜子的小贩,在夜市摆摊,不喊价,而是在摊位前放个小筐,里面装着些没用的旧纽扣、小发卡,路过的人只要停下来看袜子,就送一个小发卡。

虽然发卡不值钱,可很多小姑娘为了发卡,就会停下来,一看袜子质量不错,就买了。

一个晚上,他卖出去的袜子比旁边的摊位多三倍。

“送小发卡……” 崔天宇摸了摸兜,兜里除了打火机,啥都没有。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理发技能 —— 在理发店当学徒时,他学过剪头发,虽然剪得不算好,但理个平头、碎发还是没问题的。

要是以后摆摊卖土豆,能不能顺便给人免费剪头发?

或者给带孩子的家长,免费给孩子扎个小辫子?

这样是不是也能吸引客人停下来?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又有点自卑 —— 自己连个固定摊位都没有,剪头发的工具也没有,咋给人剪?

可转念一想,书里说 “小成本”,说不定不用这么复杂,哪怕只是给客人递杯热水,是不是也能让人多停留一会儿?

他又 “咔哒” 按亮打火机,火苗晃了晃,照在书页上的 “小成本” 三个字上。

他盯着这三个字,忽然觉得胸口的书变得更暖了,连带着冻僵的手指都有了点知觉。

他以前总觉得,做生意得有本钱,得有摊位,得有好口才,可现在才知道,没本钱也能做 —— 靠 “给甜头”,靠 “攒信任”,靠琢磨客人的心思。

母亲留下的 3 万债务,像座山压在他身上,可现在,这座山好像开了道缝,缝里透进了点光。

打火机的火苗开始闪烁,快没气了。

崔天宇赶紧灭了火,把打火机揣回兜里。

他把书小心地卷起来,抱在怀里,靠在墙角,抬头看着破窗棂外的月亮。

月亮很亮,把雪地里的光反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

他想起母亲以前炖土豆的样子 —— 母亲总是把土豆洗干净,切成块,放在大铁锅里炖,炖得软烂,再撒点盐和葱花,香味能飘满整个院子。

要是以后自己卖土豆,能不能把炖好的土豆装在小碗里,让客人免费尝?

就像瓜子摊主那样,让客人尝了觉得香,再买生土豆?

这样一来,客人知道土豆好吃,自然愿意买,说不定还会介绍给别人。

这个想法越来越清晰,崔天宇的眼睛里,慢慢有了点光亮 —— 那是一种他很久都没有过的眼神,不是以前的躲闪、迷茫,而是带着点期待、带着点坚定。

他摸了***口的书,又摸了摸冻得发硬的裤兜,忽然觉得不那么冷了,肚子饿的感觉也淡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本钱,还没摊位,甚至连炖土豆的锅都没有,但他有了一个方向,有了一个能让他不再只靠力气吃饭的法子。

风还在刮,庙里的灰尘被吹得飘起来,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

他站起身,腿蹲麻了,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他把书重新揣进内袋,贴在胸口,然后对着那尊断了胳膊的土地神像,轻轻鞠了一躬 —— 不是信神,是感谢这个能让他安安静静看书、想明白道理的地方。

走出破庙时,天己经有点蒙蒙亮了。

东方的天空泛着一层淡淡的鱼肚白,雪地里的光更亮了,能看清远处的屋顶和树木。

崔天宇走在雪地里,脚步比来时快了些,也稳了些。

他摸了***口的书,又摸了摸兜里的打火机,心里想着那个 “免费尝土豆” 的念头,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

他不知道这个念头能不能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靠这个赚到钱,能不能还上债务。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会卖力气,只会迷茫。

这本 5 块钱买来的书,像一盏灯,照亮了他前面的路。

哪怕路还很长,哪怕还会遇到很多困难,他也想试着走下去 —— 为了母亲的嘱托,为了能让自己活得有尊严,也为了心里那点刚刚冒出来的、关于未来的盼头。

走到巷口时,他看到包子铺的老板己经起来了,正在生炉子。

蒸笼冒起的白气,在清晨的冷空气中慢慢散开,飘来一股淡淡的包子香味。

崔天宇咽了口唾沫,却没像昨天那样觉得饿 —— 他心里装着比包子更重要的东西,装着那个关于 “土豆” 和 “信任” 的念头,装着那本贴在胸口的书,装着一点点亮起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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