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溪水,山坳那头突然炸响一声惨嚎——是邻居王伯的声音。
林风攥紧柴刀往回跑,刚到村口就被腥风裹住:篱笆墙被劈成碎木,平日里晒谷的场院铺满了断肢,他爹娘倒在院门前,胸口的血洞还在汩汩淌血,眼瞳里凝着未散的惊惧。
“太古神脉……在哪?”
穿黑袍的人踩着碎石走近,脸上覆着半张血色面具,指尖掐着个七八岁的孩童,那孩子正是王伯家的小囡囡。
林风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柴刀劈过去的瞬间,黑袍人随手一挥,他像断线的风筝撞在石磨上,肋骨剧痛里,耳中只剩小囡囡的哭喊声骤然截断。
“没有神脉的杂碎,留着碍事。”
黑袍人的掌心腾起血雾,林风眼前的血色越来越浓,恍惚里,他看见爹娘藏在灶台下的青铜玉佩滚出来,玉佩上的龙纹突然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开了他骨血里的门,千万道金光从他眉心炸开,黑袍人惊呼“是神脉!”
的瞬间,林风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林风在一片松涛里醒过来。
身上的伤己经结痂,旁边的青石上放着个油纸包,打开是两个热乎的肉包子。
他抬头看见枝桠上坐着个穿鹅黄衣裙的女子,青丝垂到腰际,正晃着脚啃野果,阳光落在她脸上,像裹了层软绒。
“你是谁?”
林风攥紧玉佩。
“路过的。”
女子咬了口野果,汁水沾在唇角,“你家被血煞宗灭了,要报仇?”
林风的指尖骤然收紧:“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个,”女子跳下树,裙摆扫过草叶,懒懒散散倚着松树,“还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山村少年——你骨血里的东西,够让整个修真界疯抢。”
她话音刚落,林风突然觉得眉心发烫,那枚青铜玉佩浮到半空,龙纹里淌出金色的光,顺着他的经脉游走。
女子挑了挑眉:“太古神脉觉醒得比我想的快……不过现在的你,连血煞宗的杂役都打不过。”
林风的拳头攥得发白:“我要变强。”
“变强可不是嘴上说说。”
女子弯腰掐了根狗尾巴草,在他鼻尖晃了晃,“跟我走?
我教你杀人的本事。”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破空声,三道黑影裹着血雾掠来,正是血煞宗的人。
林风刚要起身,女子抬手按在他肩上,指尖的狗尾巴草突然化作一道青芒,那三道黑影连惨叫都没发出,就成了三滩血泥。
她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拍掉了草屑:“我叫苏九儿。
记住,跟着我,你才能活着报仇。”
林风看着她懒懒散散的侧脸,又低头看了看掌心的血痕——那是爹娘的血。
他把青铜玉佩揣进怀里,站起身:“我跟你走。”
苏九儿笑了笑,转身往深山里走,松涛卷着她的声音飘过来:“对了,血煞宗的宗主叫血冥老祖,他要的是你的神脉……等你能打过他的时候,我可以借你把刀。”
林风跟在她身后,脚步踩碎了落松针。
他不知道这个叫苏九儿的女子是什么来头,但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洗野菜的山村少年——他是林氏遗孤,是要让血冥老祖血债血偿的人。